“公爺,明天就是月中,要不要趁著這個茶老會聚會,把他們一窩端了!”
韓望看藍武不說話,不由就滿臉寒意的開口問道。
這幾天藍武幾乎一直都待在北鎮撫司衙門,一直在參與審案。
說實話,他自從跟了藍武,到如今好幾年了,還從來沒見過公爺這麼勤奮過,這讓他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職。
畢竟藍武這麼辛苦,就是因為他沒這個本事,無法獨自查出這起案子的幕後之人。
現在好不容易抓到了對方的狐狸尾巴,韓望自然想要大開殺戒了。
“一窩端了?”
藍武聞言頓時就似笑非笑的看著韓望道:“你知道這個茶老會能牽扯多少人嗎?”
“我估計福建籍的舉子和官員有六七成都和這個茶老會有關,你莫非是想要我把這些人統統抓進昭獄裡來?”
“那朝廷還要不要福建這個省了?”
“朝廷的日常運作還怎麼維持?”
“再說了,茶老會又沒有違背大明律,人家行事光明正大,那些人中大多數都根本對此事毫不知情,我若是抓了所有人,豈不是擴大了事態?”
“韓望,你要明白,咱們北鎮撫司不是之前的錦衣衛了,做什麼事兒都要注意自己的名聲,都要名正言順,而不是像之前一般披著皇權的外衣,肆無忌憚,隻管行使皇帝意誌,大肆牽連,然後再屈打成招。”
“北鎮撫司若是做這樣的事兒,那我何必做這個北鎮撫司都督,贓了自己的手,直接讓你做就好了啊。”
“等你殺人多了,搞的天怒人怨,我再直接把你殺了平息民憤,豈不是更好?”
“呃!”
韓望看著藍武似笑非笑的表情,腦門上刹那間就有冷汗冒了出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藍武麵前。
“行了,起來吧!”
“你驟得高位,稍微飄一點也正常!”
“但你要記住,人可以飄,但不能失了智,要不然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韓望聽著藍武的訓斥,後背汗津津的,內衣都被浸濕了。
他趕忙恭敬道:“公爺教訓的是,屬下知錯了。”
“行了!”
“今晚秘密行動,把茶老會的幾個主事人請來咱們昭獄,對外就說是有案子需要他們協助,請他們喝杯清茶,順便問詢一些事情。”
“彆的人誰也彆動!”
“是!”
韓望立馬躬身應下,開始了行動。
藍武回到北鎮撫司自己的值事房中坐下,心中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張興的案子查到這裡,也算是徹底明了了。
他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這個茶老會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做成的,甚至他們都沒有贓了自己手。
藍武即便要追查問責,最多也就隻能追到那個墨叔身上,至於茶老會,他想要依靠這件事追責是做不到了。
隻能說張興這個會寧侯世子太特麼蠢了,人家隨便下個套他都能自己往裡麵鑽,大明的武勳階層若都是這樣的蠢貨,那江南那些士紳恐怕做夢都要笑醒了。
也正是因此,藍武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真的拿這個茶老會怎麼樣。
更不可能去大肆牽連殺戮。
再加上如今朱棣才剛剛登基,一切都還是要以穩為主。
但即便不能殺人,但苦頭還是要讓這些人吃一吃的。
至少也不能讓他們覺得,自己連誰做的這件事都不知道。
他最起碼也要讓這些人痛一痛。
藍武想到這裡,不由就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