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藍武聞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意更濃。
“祭祀?本公倒是第一次聽說,蒙古人的祭祀,需要搞得跟登基大典一樣。”
他環視了一圈周圍那些坐立不安,大氣都不敢喘的瓦剌部落首領們。
“諸位,你們也是來參加祭祀的?”
沒有人敢回答。這些平日裡在各自部落說一不二的草原漢子,此刻在藍武的注視下,一個個都如同鵪鶉一般,低著頭,假裝在專心對付自己麵前的羊肉。
馬哈木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到了極點。
“國公,這確實是我瓦剌內部之事……。”
“內部之事?”
藍武直接打斷了他,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瞬間籠罩了整個宴席。
“馬哈木,你是不是忘了,你瓦剌,是我大明的藩屬!”
“既然是藩屬,那你的事,就是我大明的事!你的汗位,沒有我大明皇帝陛下的冊封,你坐得穩嗎?”
“你所謂的庫裡台大會,若是沒有我大明的參與,與謀逆何異!”
藍武的話,字字誅心,如同一柄柄重錘,狠狠地砸在馬哈木和所有瓦剌首領的心頭。
謀逆!
這兩個字,太重了。
重到足以壓垮在場的所有人。
而且最關鍵的是大明的手,伸的也有些太長了。
之前大明可從來不會管他們內部事情的。
馬哈木突然猛地站起身,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藍武。
“涼國公!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
藍武毫不示弱地站了起來,直視著他。
“本公今日,帶了三萬鐵騎前來,就是來問問你,我大明冊封的信義王,你還想不想當了?”
“你若想當,便要遵從我大明的規矩。”
“你若是不想當……。”
藍武沒有再說下去,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懂。
不想當,那就戰。
空氣仿佛凝固了。
山穀職中,眾多的瓦剌部落首領都感覺到中央宴席上傳來的那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們都看著馬哈木,等待著馬哈木的決策。
可馬哈木,遲遲沒有下令。
他不敢。
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得過分的男人,看著他身後那百十名神態自若,仿佛來草原郊遊的親衛,再想到穀口外那三萬如山似嶽,沉默肅殺的鐵甲洪流。
他所有的勇氣,都在這股絕對的實力麵前,被碾得粉碎。
瓦剌和如今的大明相比太弱了。
周圍的部落首領們,看著自家大汗那張漲成了豬肝色的臉,心中的那點敬畏,也開始悄然動搖。
蒙古人崇拜強者。
可現在,他們眼中的強者,卻被一個大明的年輕國公,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算什麼草原雄主?
就在氣氛壓抑到極致,馬哈木幾乎要被逼瘋的時候,藍武卻忽然又坐了回去,臉上的煞氣一收,重新露出了笑容。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而已,大王何必當真。”
他擺了擺手,仿佛剛才那個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