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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兗州驚濤·黍光初現(1 / 1)

百萬青州黃巾的歸附,如同天外墜落的隕石,狠狠砸入剛剛平定黑山軍的兗州。巨大的數字帶來的不是實力的膨脹,而是近乎窒息的恐慌與山崩海嘯般的壓力。濮陽城,這座曹操集團的心臟,此刻仿佛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絕望的沉重。

城外,景象觸目驚心。目之所及,簡易的窩棚如同瘋狂滋生的灰色苔蘚,密密麻麻、無邊無際地蔓延開去,緊緊依附在濮陽高聳的城牆腳下,吞噬著城郊大片原本用於屯田的沃野。枯枝、茅草、破布片搭建的棲身之所,在料峭的春寒中瑟瑟發抖。百萬張饑餓的嘴,如同無數個無底的黑洞,日夜不停地吞噬著糧草。運糧的車隊日夜不息地駛入城內,又如同被抽乾了血肉的骨架,空空蕩蕩地駛出,車輪碾過泥濘的道路,發出沉悶而絕望的“吱呀”聲,仿佛整個兗州大地都在不堪重負地呻吟。

郡守府內,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荀彧日夜坐鎮在臨時充作府庫的偏殿,堆積如山的竹簡和羊皮賬冊幾乎將他淹沒。算籌撥動的“劈啪”聲如同催命的更漏,幾乎未曾停歇。昏黃的燈光下,他清雅的麵容染上了深深的疲憊,眉頭緊鎖成一個化不開的結,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憂慮。他提筆在一卷素帛上艱難地書寫,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明公鈞鑒:

各倉稟實存粟米、麥豆,並新收豪強“自願”輸糧,總計折算粟米約二十五萬石。

依最低配給計壯丁日半升,老弱婦孺日三合),百萬之眾,日耗糧逾六千石!

現存糧…僅足支月餘…

後續糧源幾近枯竭。陳留張府君張邈)已竭儘所能。袁術、劉表嚴密封鎖豫州、荊州糧道,重金購糧之途已絕。境內豪強…怨聲載道,強征恐激大變…

彧…愧對明公重托…

“砰!”一聲悶響,荀彧手中的筆頹然跌落,墨汁在素帛上洇開一團絕望的汙跡。他閉上眼,手指用力按壓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一個月!僅僅一個月!百萬饑民就將徹底斷糧!屆時,這剛剛歸附的“助力”,頃刻間便會化作反噬自身、摧毀一切的滔天洪流!濮陽,乃至整個兗州,都將被這饑餓的狂潮徹底淹沒!

與此同時,程昱如同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猛虎,在另一間臨時充作“征糧署”的廂房內焦躁地踱步。他麵容剛毅依舊,但眼中布滿了血絲,下頜的短須因多日未曾打理而顯得雜亂。案幾上攤開的,是兗州境內所有已知大族、豪強的名冊和其莊園大致位置的地圖,上麵被朱砂筆狠狠地圈畫著,透著一股擇人而噬的戾氣。

“廢物!一群守財奴!國難當頭,竟隻知囤積居奇!”程昱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筆墨亂跳。他派出的“說客”實為帶著兵刃的“勸糧使”)幾乎踏遍了兗州每一家大戶的門檻,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甚至不惜抓了幾個態度最惡劣的豪強子弟下獄。然而,收獲寥寥!那些豪強們如同護食的鬣狗,一麵哭窮,一麵將糧倉修得更加堅固,家丁部曲武裝到了牙齒,擺明了要死守家業,坐看曹操被這百萬張嘴拖垮!袁術、劉表等外部諸侯更是樂見其成,封鎖邊境,斷絕商路,將兗州徹底變成一座饑餓的孤島。

城外的流民營地,氣氛日益緊繃。最初歸附時的那點虛幻希望,在日複一日的半饑半飽和刺骨春寒中迅速消磨殆儘。孩童因饑餓和寒冷而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啼哭聲日夜不息,如同鈍刀切割著每個人的神經。麵黃肌瘦的婦孺蜷縮在四麵透風的窩棚裡,眼神空洞,隻剩下本能的哀歎。一些血氣方剛的壯丁開始聚集,眼神中充滿了壓抑的怒火和絕望的躁動,低聲的抱怨和咒罵如同地底湧動的岩漿。空氣中彌漫著糞便、汗臭、劣質草藥的混合氣味,以及一種令人心悸的、名為“暴亂前兆”的硫磺味。

若非趙雲親率那支經曆了血火淬煉、紀律森嚴的白馬精銳,如同磐石般晝夜不停地巡邏彈壓,將任何稍大規模的聚集驅散;若非徐庶、李典等將領不顧個人安危,深入營區最混亂的角落,苦口婆心地宣講安撫,描繪著開春後屯田分地的希望儘管這希望此刻看來如此渺茫);若非程昱以鐵血手段,當眾將幾個煽動搶糧、試圖衝擊外圍警戒線的黃巾小頭目就地梟首,懸首示眾,以儆效尤…恐怕這百萬之眾的絕望火山,早已轟然爆發,將濮陽城徹底吞噬!

“蔣兄!不能再等了!”程昱帶著一身硝煙味和血腥氣,猛地闖入蔣毅設在城東一座舊廟改建的臨時“農政司”。他的須發戟張,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伐決斷,“懷柔無用!仁義喂不飽餓鬼!必須行霹靂手段!即刻發兵,強行征收兗州境內所有豪強存糧!凡有抗拒者,殺無赦!抄沒家產!非常之時,必行非常之法!否則,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他的聲音如同炸雷,震得廟宇梁柱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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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毅正伏在一張巨大的、幾乎鋪滿整個地麵的兗州地形水利圖前。圖上密密麻麻標注著山川、河流、現有屯田區、可能的引水路線。他手中炭筆未停,頭也未抬,肩頭的舊傷在連日勞累下隱隱作痛,臉色蒼白,眼中布滿血絲,眼神卻如同淬火的寒冰,異常冷靜銳利。

“仲德兄,稍安勿躁。”蔣毅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壓過程昱的怒火,“強行征糧,無異於飲鴆止渴!此乃自毀長城!”他停下筆,抬起頭,直視程昱那雙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豪強乃兗州地方之根基,其塢堡堅固,部曲凶悍,強行攻打,損耗巨大,曠日持久!即便一時得手,亦結下死仇,豪強離心,地方動蕩,根基動搖!縱使我等勉強度過眼前糧荒,失去豪強支持的兗州,也將成為無根之萍,袁術、劉表之流頃刻可至!此乃取死之道,絕非長久之計!”

“長久之計?!眼前就要餓死人了!哪來的長久?!”程昱怒極,一步踏前,幾乎要揪住蔣毅的衣領,“難道就眼睜睜看著百萬之眾餓死?看著他們化作流寇,反噬我等?!”

“給我十天!”蔣毅猛地站起身,毫不退縮地迎著程昱逼人的目光,斬釘截鐵,聲音如同金鐵擲地,“十天內,我必尋得一線生機!若十天後仍無轉機,蔣毅願親自提刀,隨仲德兄去抄家征糧!縱是火海刀山,亦在所不辭!”

“十天?!”程昱死死盯著蔣毅,仿佛要將他看穿,胸膛劇烈起伏。最終,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好!就十天!蔣元歎,你若食言,誤了大事,休怪程昱軍法無情!”說罷,他猛地一甩袍袖,帶著滿腔的怒火和疑慮,轉身大步離去,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廟宇中回蕩。

蔣毅看著程昱離去的背影,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他知道,這十天,是賭上了整個集團命運的十天!他所謂的“一線生機”,是一場近乎瘋狂的豪賭——賭這個時代尚未被充分認識的土地潛力,賭那些散落在荒野山澤間的、未被馴化的生命種子!

他不再猶豫。“子龍!”蔣毅對著門外沉聲喝道。

趙雲應聲而入,銀甲依舊光潔,但眉宇間也帶著連日巡邏彈壓的疲憊和凝重。

“點齊你手下最精乾、最熟悉兗北山林的二十名斥候!備足十日乾糧、清水、繩索、藥鋤、布袋!立刻出發!”蔣毅語速極快,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光芒,“目標——兗州北部,人跡罕至的河穀、荒灘、向陽山坡!尤其是廢棄的古河道淤積地!”

趙雲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他對蔣毅有著絕對的信任,並未多問:“遵命!”

一行人輕裝簡從,如同離弦之箭,衝出濮陽城,一頭紮進了兗州北部廣袤而荒涼的丘陵山澤之中。他們避開官道村落,專揀人跡罕至的野徑。初春的荒野,荊棘叢生,亂石嶙峋,枯黃的蒿草高可沒人。凜冽的寒風如同刀子,刮過裸露的皮膚。蔣毅一馬當先,他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謀士,更像一個著了魔的尋寶者。他時而伏低身體,在冰冷的泥土中仔細翻找;時而攀上陡峭的岩壁,不顧被尖石劃破手掌的風險,隻為查看一片向陽坡地的植被;時而在乾涸龜裂的古河床灘塗上久久徘徊,手指撚起一點泥土,放在鼻尖嗅聞,甚至用舌尖輕嘗其味。

“先生,您到底在找什麼?”趙雲看著蔣毅被荊棘劃出道道血痕的衣袍,沾滿泥汙和草汁、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的臉頰,以及那雙布滿血絲卻亮得驚人的眼睛,終於忍不住問道。這位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猛將,此刻對蔣毅這種近乎自虐、毫無章法的搜尋充滿了困惑和擔憂。

“一種草…不,一種禾!”蔣毅喘息著,撥開一片茂密的、帶著倒刺的荊棘叢,手臂上瞬間添了幾道血痕,他卻渾然不覺,眼睛死死盯著前方一片相對平坦、土質略顯濕潤的河灘窪地,“莖稈…需得粗壯,堅韌!葉片…寬大,或有絨毛,可耐風寒日曬!其穗…定要飽滿,顆粒緊密!最重要的是…”他猛地蹲下身,手指近乎粗暴地插入冰涼潮濕的泥土中,感受著那獨特的淤積感,聲音帶著一種顫抖的渴望,“它要能在這貧瘠的亂石灘、在這靠天吃飯的旱地山坡…頑強地活下來!長得快!耐旱!耐貧瘠!”他描述著後世占城稻早熟稻)和粟小米)的某些特征,在這個時代的中原腹地,它們尚未成為廣泛種植的主流作物,更多是以野生狀態頑強生存。

一連數日,風餐露宿。他們攀爬過陡峭荒蕪的山脊,趟過冰冷刺骨的溪流,在密不透風的荊棘林中艱難穿行。乾糧耗儘,便采些苦澀的野菜野果充饑。斥候們雖然精銳,也漸漸露出疲態和不解。隻有蔣毅,仿佛不知疲倦為何物,那雙搜尋的眼睛越來越亮,動作卻越來越謹慎,如同朝聖者接近聖地。

第七日黃昏,夕陽將荒涼的兗北大地染成一片淒豔的金紅。他們沿著一條早已乾涸、隻留下寬闊卵石河床和兩側高聳堤岸的古河道遺跡艱難跋涉。亂石嶙峋,步履維艱。蔣毅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篩子,掃過每一寸裸露的河床和兩側堤岸下的淤積灘地。突然,他的腳步猛地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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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古河道一處拐彎的內側,一片因河水改道而遺留下來的、相對背風濕潤的淤積灘地上,幾叢頑強生長的植物映入了他的眼簾!它們約莫半人高,莖稈雖不如後世良種粗壯,卻異常堅韌挺拔,在寒風中微微搖曳。葉片狹長,邊緣帶著細微的鋸齒,呈現出一種深沉的墨綠色,顯然飽經風霜。最引人注目的是其頂端的穗狀花序,雖不甚碩大,但顆粒飽滿,在夕陽餘暉下泛著一種沉甸甸、近乎於金的黃褐色光澤!它們紮根在貧瘠的砂石淤土中,周遭隻有稀疏的雜草,更顯得這幾叢植物的不凡!

“黍!是野生黍稷)!”蔣毅的聲音因極度的激動而變了調,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狂喜!他如同離弦之箭般衝了過去,幾乎撲倒在那些植物跟前!他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摸那堅韌的莖稈,撚起一穗沉甸甸的果實,輕輕搓開外殼,露出裡麵飽滿圓潤、帶著天然蠟質的淡黃色米粒!一股淡淡的、屬於穀物的清香鑽入鼻腔!

“找到了!就是它!”蔣毅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臉上卻綻放出多日來第一個、如同孩童般純粹而狂喜的笑容!他如同嗬護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地從不同的植株上采集著最飽滿的穗子,用隨身攜帶的布袋仔細裝好。

這巨大的驚喜仿佛點燃了他心中的火焰。接下來的兩天,蔣毅仿佛如有神助。在一處背風向陽、坡度平緩的山坡上,他們又發現了成片生長的、匍匐蔓延的豆科植物!莖葉柔嫩,開著不起眼的紫色或白色小花。蔣毅連根拔起一株,看到根部那細小的、如同珍珠般的根瘤時,眼中光芒更盛!

“豆科!好!極好!”蔣毅的聲音帶著興奮的嘶啞,“此物可肥地!其莖葉可作飼料,饑荒時人亦可食!種子富含滋養!”

采集!小心翼翼地采集!蔣毅和趙雲帶領著斥候們,如同最虔誠的信徒,在荒野中搜尋著這些救命的種子。黍穗、豆種,被視若珍寶地裝入一個個布袋。

第十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刺破兗北荒原的薄霧時,蔣毅一行人如同從地獄歸來的幽靈,帶著滿身疲憊、傷痕和鼓鼓囊囊的布袋,風塵仆仆地出現在濮陽城下。蔣毅的嘴唇乾裂出血,臉頰被寒風刮得粗糙發紅,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如同燃燒的星辰,充滿了疲憊卻無比亢奮的光芒。

他顧不上回府梳洗,也顧不上肩頭舊傷撕裂般的疼痛,在趙雲和一眾斥愕然又充滿期盼的目光護送下,抱著那幾袋沾滿泥土、散發著荒野氣息的種子,徑直衝入了郡守府!沉重的腳步聲在回廊裡咚咚作響,帶著一種破開絕境的決絕力量!

府庫偏殿內,荀彧正對著算籌和空了大半的糧倉圖冊出神,素來沉靜的眸子裡是濃得化不開的絕望陰霾。程昱則如同一頭徹底失去耐心的困獸,焦躁地來回踱步,手按在劍柄上,指節捏得發白,顯然已到了爆發的邊緣。

“嘭!”殿門被猛地推開!蔣毅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逆著光,帶著一身塵土和荒野的寒氣。

“文若!仲德!”蔣毅的聲音嘶啞卻無比洪亮,帶著一種穿透絕望的激昂,他高高舉起手中那幾袋沉甸甸的布袋,如同舉著希望的火炬,“看!生機在此!兗州百萬生靈的活路——在此!”

荀彧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目光死死鎖住蔣毅手中那其貌不揚的布袋。程昱霍然轉身,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利劍般射來。整個偏殿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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