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隊伍在清水營二十裡外紮營。這裡長滿了荒草,李釗安排雙倍崗哨自己則和衣而臥佩劍放在手邊。
半夜,他被喊殺聲驚醒衝出帳外,隻見營地四處火起人影綽綽一支箭擦著他耳邊飛過。
"兵變了!張承宗反了!"親兵隊長滿臉是血地奔來,"將軍快走!"
李釗拔劍在手:"集結沒有兵變的人,鎮壓叛亂!"
但局勢已失控。叛軍高喊著"要活命!要餉銀!",如潮水般湧來,李釗且戰且退被逼到一處斷牆邊,火光中他看見張承宗站在叛軍前列。
"張承宗!朝廷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李釗厲喝。
"朝廷?"張承宗冷笑,"我兄長在遼東戰死,撫恤銀至今未發!我妻兒在家隻能吃糠咽菜。"
一支冷箭突然從暗處射來,正中李釗胸膛他踉蹌一下,仍挺劍而立:"你們這是造反!"
"我們隻想活命!"一個軍士喊道。李釗認出他是自己曾從軍棍下救過的一個人。去年他逃出邊堡想回家被人抓了回來,判了一百軍棍,在李釗乾預下隻打了十棍保住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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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軍越聚越多李釗知道大勢已去,但仍昂首道:"要殺便殺,李某寧死不降賊!"
張承宗舉起弓,卻又放下他對身旁人低語幾句,那人匆匆離去片刻後叛軍讓開一條路幾個老兵捧著酒壇走來。
"將軍,"張承宗聲音沙啞,"喝了這酒......我們送你上路不會讓你受苦。"
李釗大笑,笑聲中滿是悲涼:"好!好!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拿我屍首當投名狀吧,說完他把長劍往地上一插,接過酒壇一飲而儘。
毒酒發作得很快李釗倒下時,恍惚看見天邊泛起曙光叛軍沉默地圍著他的屍體,有人開始啜泣。
張承宗說道:“帶上將軍的屍體,去投橫賊。”
當太陽完全升起時,這支曾經的官軍扛著自家將軍的遺體,向流寇大營走去。
陽光映照著蜿蜒東行的叛軍隊伍。張承宗走在最前頭,身後四名壯漢用擔架抬著李釗的屍身。到了橫營的大門口,門口哨兵攔住他們:"站住!哪路的?"
張承宗抱拳行禮:"煩請通報王大帥,孤山堡千總張承宗,率部來投。"
"等著,我去給你們通報掌盤子。"
不多時,王嘉胤帶著幾個人來到營門口。張承宗整了整衣甲,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奇怪的興奮十多年了,自從兄長死在遼東,他第一次感到胸中這股灼熱。
"你為什麼要來投我們義軍?"王嘉胤的聲音出奇地溫和,像在問候老友。
張承宗單膝跪地,罪將張承宗,率部四百六十八人,特來投效大帥他一揮手,軍士們將李釗的屍身抬上前來。
"都起來吧,"王嘉胤拍拍他的肩,"現在官軍很難我懂,朝廷欠你們多少餉?"
"十三個月。"張承宗咬牙道,"我們營兵沒有土地了,沒有餉銀家裡老小隻能挨餓。"
王嘉胤突然轉身,對身後的張登喜說道:"白玉柱,取銀子來!每人先發他們十兩銀子!"他又壓低聲音對張承宗道:"把你們將爺埋了吧。"
當沉甸甸的銀錠真的發到士兵手中時,張承宗看見許多人當場哭了出來。不少人捧著銀子又笑又跳,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撲通跪在李釗屍身前連連磕頭。
當晚的接風宴上,張承宗被灌得半醉帳篷裡煙霧繚繞,十幾個掌盤子輪番向他敬酒,慶祝他成為義軍中新的一員。
王嘉胤起身走到張承宗麵前,突然解下自己的戰袍披在他肩上:"從今日起,你就是我橫營麾下左營右部千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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