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驢騾多的好處就是想走就走,甘泉到敷政八十多裡路一天就到了,而官軍目前剛剛整兵出了宜君縣城,到現在劉處直都沒察覺自己行蹤已經暴露了。
他離開青龍山也是因為那邊不算險要官軍可以彙集部隊來攻打,一旦被困到山裡突圍就麻煩了到時候隻能拋棄輜重往深山走現在營裡家當多了這樣很不劃算還不如在相對平坦的地方休整劉處直有信心甩掉官軍,來敷政這塊小平原就是為了跑路方便。
紮營之後劉處直也沒閒著三十裡內都安排了偵察營的人巡視,一旦有官軍來襲就可以立刻報知。
而克營轉移自然沒瞞過練國事,得知劉處直跑了他也沒再去青龍山,直接轉進鄜州直插劉處直所在的位置,在官軍拔營第七天後總算趕到了延安府治膚施縣城
練國事在這裡製定了作戰計劃,練國事率撫標正麵迎擊,王承恩率家丁作為奇兵,他們兩人都認為即使克賊戰力在諸賊中也排前列,但是官軍真要主動列陣迎戰不是被偷襲還是能輕易擊敗的。
李狗才的偵察營二百餘人分成數隊,他自己率人在膚施縣城方向打探情況,防備延安方麵的官軍出動。
“李營官,前麵有馬蹄印,看樣子是官軍的夜不收!”一名偵察營哨騎壓低聲音道。
李狗才望去,果然見遠處塵土微揚,幾個黑影正策馬緩行。
他冷笑一聲:“娘的,官軍這狗鼻子倒靈,盯得真緊,弟兄們繞過去彆讓他們活著回去報信!”
偵察營的輕騎借著土坡掩護,悄然包抄官軍夜不收尚不知危險臨近,仍沿著官道逡巡。
突然,箭矢破空,三名夜不收應聲落馬,餘下兩人大驚,撥馬便逃。
“追!一個都彆放跑!”李狗才厲喝。
偵察營的騎手縱馬狂追,雙方在崎嶇山道上展開追逐,官軍夜不收騎術精湛馬匹也不錯他們夜不收都是配著三匹馬一匹河曲馬兩匹蒙古馬,而偵察營的馬相對來說都要差點。
李狗才隻能讓人再放箭,可惜馬背上顛簸沒射中前麵的人讓兩個官軍夜不收跑了,而李狗才追了一陣實在追不上了,隻能命令返回告知劉處直官軍已經發現了紮營地。
劉處直得知消息後,歎息道又是一場遭遇戰,不過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哪有那麼多埋伏可打,既然這樣那就隻能硬碰硬了。
召集所有軍官,劉處直宣布了作戰計劃,還是老辦法,讓中營左部劃一個百總隊由陸雄鄭彥夫率領帶著輜重婦女營往保安方向轉移,現在官軍還沒到肯定不知道輜重轉移了,所以不會專門去追擊。
而自己則率全營迎戰官軍,如果直接跑的話家眷輜重被官軍騎兵攆上的話就麻煩了。
至於怎麼打,這種遭遇戰就沒那麼多選擇了,劉處直快速布置戰術,決定先不要把自己的牌都打完,高櫟率前營郭世征率騎兵營先找片坡地隱藏,待激戰正酣時率軍殺出,劉處直就帶剩餘部眾列陣迎戰。
而距離劉處直不到三十裡的練國事得知克營的消息,命令快速行軍至敷政。
一個時辰後,又一批夜不收來報,克賊並沒有跑而是提前往北轉移了輜重,已經在前方橋山鎮列陣準備迎戰官軍。
流寇輜重跑了練國事倒無所謂,隻要聚殲克賊於此這批輜重早晚會被官軍奪下來。
官軍推進到橋山鎮後,練國事看到流寇居然敢直接迎戰官軍,他對撫標中軍遊擊孫守法說道,繩武孫守法字)克賊確如我所說的剽悍猙獰之賊,其餘賊寇除王賊嘉胤、闖賊部那個敢與我官軍麵對麵交戰。
再看克賊軍容也不是一般賊寇能比,雖說後隊有些混亂,但前排看著和我官軍營兵差不多,應該都是各鎮逃兵。
這種賊寇必須要施以重拳,更何況他還是陛下欽點的大逆惡賊。
孫守法拿著兩根鐵鞭每根大概四公斤,穿著三層甲胄一看就是一個武藝高強的官軍將領。
他看著克營陣型說道,撫院勿憂這些大賊也就他們所謂的老本兵有點實力,其它不堪一擊,隻要擊破流寇中軍必能一舉致勝,末將請命直取流寇中軍,活捉克賊獻俘於陛下。
好有誌氣,繩武若此戰你立下功勳,本院將你提拔為中軍官。
劉處直這邊中營、親兵營已經展開,盾牌如牆,長矛如林,史大成的後營裝備最差所以在後陣,全營弓箭手搶占高處,箭矢上弦,蓄勢待發。
官軍陣中鼓聲大作,練國事親臨陣前,冷聲道:“克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劉處直拿著喇叭對官軍陣中喊到,這位大人兩軍交戰你知道我名號,我卻啥都不知道,能不能通報姓名啊,讓我知道是在和誰打仗。
練國事哈哈大笑道,克賊你怕了嗎你要是投降本院可以讓陛下少剮你幾刀讓你沒那麼痛苦,我大明淩遲之刑可是有三千六百刀的。
劉處直對著對麵吼道,你是沙幣吧都要淩遲了我投個蛋蛋啊,你還不如騙我一下說不定我會投呢,快點姓練的狗官,你到底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