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順縣晉莊鎮,劉處直已經和中營彙合了。
昨日接到史大成的求援信後,他就讓全營收拾行裝拔營起行,並且通知在舊上黨縣防備潞安兵馬的李茂率軍來與他彙合。
在壺關縣城外麵等待的艾萬年得知張道浚在大峪嶺圍困住了克賊彆部,想到賊渠為了籠絡軍心肯定會率軍救援。
自己隻要趁著流寇和張道浚打成一團然後突然襲擊,就有機會將流寇一舉殲滅,報克賊滅門艾家的大仇。
想通此節後,他傳信張道浚一定要死死釘在那裡吸引流寇來攻。
他率軍找機會一舉破敵,消息傳出去後,艾萬年沒有立即行動,麾下夜不收出動探查出流寇動向。
張道浚在決定留下來後就開始加固防禦工事,他命令澤州營出一千人和夫子一起挖掘之前的濠溝,圍著營寨通通挖成寬兩丈的樣式。
濠溝內外側安置鹿角,下麵都插上木簽子撒上鐵釘,布置的固若金湯。
第二日午時,四月的太陽已經曬得土地有些發燙了。
魏村外的原野上便傳來了沉悶的馬蹄聲,劉處直騎著一匹戰馬走在前方,算上過營爭營兩營,義軍差不多兩萬人已經趕到了魏村。
"掌盤子來了!"史大成營中的哨兵最先發現援軍,歡呼聲像野火般在營寨中蔓延。
昨夜還垂頭喪氣的傷兵們紛紛掙紮著爬起來,向遠處張望。
劉處直轉頭對身旁的李茂說道:"傳令下去,全軍在後營營寨東側紮營。
另外通知婦女營埋鍋造飯,先把飯吃了,再研究一下怎麼打。"
史大成帶著胳膊上纏著染血布條的右部千總於壽陽,和幾個把總匆匆迎上來。"掌盤子,屬下無能,昨日沒能拿下張道浚還折了不少弟兄。"
劉處直擺擺手打斷他:"我都知道了,你以寡敵眾,能打成這樣已是不易。"
他翻身下馬,拍了拍史大成的肩膀,走,去看看地形吧。
兩人登上營寨旁的史大成新築的箭塔,千裡鏡下澤州營的防禦工事清晰地展現在眼前。
澤州營的營地依托魏村外圍的天然土坎而建。昨日營寨前方還沒有挖濠溝,今天前方也挖了一條兩丈寬的壕溝,溝底密布尖木樁和各種尖銳雜物。
壕溝內側是用一部分偏廂車和各種大車圍成的防線,車上架著火銃和各種弩機。
更遠處,澤州營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隱約可見軍士往來調動。
"這小子把看家本事都使出來了,說起來咱們到了沁水後從來沒有招惹張家。
雖然李秀才說了竇莊富庶,但確實還沒來得及去,不知道這個張道浚怎麼會對義軍這麼大仇恨。"
"打蛇必須打死它,像張道浚這種人還不如官軍好說話。
他又是山西本地人,麾下軍士也是非常熟悉這邊的地形。
這次他留在這裡和我們硬扛,無非是有倚仗了,狗才消息打探清楚了嗎,附近有沒有陝西官軍。"
李狗才見劉處直叫他,站出來說道:"延綏鎮艾萬年部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壺關縣城旁邊。
我們發現他時還沒有動身,我們偵察營和他們夜不收打了兩次各有勝負。
看樣子他想利用張道浚和咱們拚個你死我活。
對了掌盤子,艾萬年和我們也有大仇,怕是也不好打發啊。"
一年多了,劉處直自己都忘了和艾萬年有啥仇。
他剛才還想著要不要使點銀子搞點銀彈攻勢,結果聽李狗才說義軍和艾萬年也有大仇,於是問道:"是啥仇啊我咋不知道。"
旁邊的李茂咳嗽了兩聲講道:"去年臘月我們在米脂滅門了艾家。
他們男丁都被我們殺光了,艾萬年就是艾家老爺艾詔的長子,咱們和他有破家滅門殺父之仇。"
這一說劉處直就想起來了不過他不覺得後悔:"這種劣紳不殺留著下崽啊。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做好和艾萬年打一仗的準備,另外這次儘量解決了張道浚最好俘虜他。
至於艾萬年部,狗才讓偵察營監視著,他們出兵後回來報告。
艾萬年沒有第一時間縮回來,那咱們就打個時間差,爭取在艾萬年趕來之前滅掉澤州營,待他來了看情況是否再與之交戰。"
澤州營營中,張道浚正與弟弟張道澄還有張蔥在帳中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