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支箭矢飛出,大部分都被騎兵的全身鎧甲和馬甲擋住,隻有極少數騎兵被箭矢射中鎧甲縫隙而落馬。轉瞬間,曹部騎兵已經撞上了義軍的防線。
那場麵簡直如同熱刀切黃油,關寧鐵騎以曹文詔為鋒,輕易撕開了義軍的前排防線。
長矛折斷,盾牌碎裂,血肉之軀在鐵騎麵前如同紙糊。
義軍的陣型瞬間大亂,士兵們驚恐地四散奔逃,互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紅軍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五六千人,在一千多騎兵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大當家!快走!"李一龍一把拉住紅軍友的馬韁,"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紅軍友這才如夢初醒,慌忙調轉馬頭,帶著殘部向西往麻城鎮逃竄。
曹文詔並未窮追不舍,隻是命令部隊稍作休整,然後緩緩向隴州城開去。
最近曹部官兵先打山西賊又趕路回來,能堅持作戰已經是很給他麵子了,自己不能把手下往死了用。
當晚,隴州城內燈火通明,曹文詔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而知州張維賢也不顧文武尊卑,親自和曹文詔一桌喝酒。
酒過三巡,張維賢忍不住問道:"曹將軍為何不乘勝追擊,一舉殲滅那幫亂賊?"
曹文詔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窮寇莫追,我部已經連續作戰很久了。
再說了,我已經想到了辦法對付他們,我派了細作潛入賊營,目前他們位置我也知曉了,隨時都能滅掉他們,知州大人請寬心。"
兩日後,紅軍友的殘部約四千人來到麻城鎮。
這座小鎮位於隴州西北八十裡,位置較為偏僻。
紅軍友還處在被曹文詔暴揍的恐懼中,因此驚魂未定,每日飲酒消愁。營中事務大多交給二當家李一龍處理。
來到麻城鎮第二天,李一龍正在營中巡視,一名親兵匆匆跑來:"二當家,抓到一個奸細!"
李一龍眉頭一皺:"帶上來。"
很快,一個衣衫襤褸的農民被押了上來。那人一見李一龍就跪地求饒:"二當家饒命!小人是被逼的啊!"
"搜他身上。"李一龍命令道。
親兵從那人懷中搜出一封信,遞給李一龍。李一龍展開一看,臉色頓時大變。信是曹文詔親筆所寫,內容大致是稱讚李一龍深明大義,約定三日後裡應外合,共誅紅軍友,朝廷必有重賞雲雲。
"這...這是栽贓!"李一龍又驚又怒,"我與那曹文詔素不相識,何來勾結一說?"
他正欲撕毀信件,轉念一想,又停了下來:"把這奸細關起來,嚴加看管。我去見大當家。"
紅軍友的營帳內酒氣熏天,聽完李一龍的彙報,紅軍友醉眼朦朧地盯著他:"信呢?"
李一龍雙手奉上信件,紅軍友看完,臉色陰晴不定。
突然哈哈大笑:"好個曹文詔,竟想離間我們兄弟!"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拍了拍李一龍的肩膀,"你我在官軍時便是兄弟,我豈會中這等拙劣之計?"
李一龍鬆了一口氣,以為紅軍友相信他了,就向紅軍友告退。
沒想到紅軍友在他臨走前又補充了一句:"為了避嫌,這幾日你就不要帶兵了,先在我帳前聽用吧。"
李一龍心中一沉,但麵上不露分毫:"遵命。"
接下來的兩天,紅軍友表麵上對李一龍依舊親熱,暗地裡卻開始調換李一龍的親信將領,並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李一龍心知肚明,卻裝作毫不知情,隻是暗中聯絡了他的幾個死忠。
這件事過了三天,紅軍友越想越不順,正好戰敗沒有地方撒氣。
於是他召集幾個心腹密議,想殺了李一龍,將戰敗的帽子扣他頭上。
"李一龍那廝必已投敵,不然我們怎麼會就這麼敗了,"紅軍友咬牙切齒道,"明日設宴,席間摔杯為號,你們立刻將他拿下!"
眾人領命而去。紅軍友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名親兵和李一龍是遠房親戚,將這一切都告訴了李一龍。
次日傍晚,宴席如期舉行,李一龍帶著兩名親兵赴宴,其餘部下則按照事先約定,埋伏在營帳四周。
酒過三巡,紅軍友突然歎息一聲:"兄弟,你我相識多年,沒想到竟有今日..."
李一龍麵不改色:"大當家何出此言?"
紅軍友猛地將酒杯摔在地上:"動手!"
帳內埋伏的刀斧手一擁而上,卻見李一龍早有準備,一個翻身躲過,同時拔出佩刀。
他的兩名親兵也一起發難,與刀斧手戰作一團。
"姓洪的!"李一龍怒喝道,"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又一起造反,你竟隻因為一封信就要殺我!"
紅軍友獰笑道:"休要狡辯!你與曹文詔勾結,證據確鑿!"
就在此時,營帳外突然喊殺聲四起,原來李一龍的部下聽到動靜,立刻發動了預先安排好的行動,紅軍友的親兵猝不及防,很快被壓製。
混戰中,李一龍一刀劈開帳篷,與外麵的部下彙合。
紅軍友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李一龍一箭射中大腿,栽倒在地。
"李一龍!你竟然真的投靠了曹文詔!"
李一龍冷冷地看著他:"是你逼我的。"說罷,手起刀落,紅軍友的人頭滾落在地。
次日清晨,麻城鎮城門大開,李一龍率領還沒逃跑的殘部兩千餘人出城投降。
而曹文詔好似料到了一樣,昨夜就來到了麻城鎮外,親自在城外受降李一龍等人,看到紅軍友的首級時,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李二當家深明大義,朝廷必有重賞,曹文詔和顏悅色地說道,現在李二當家可以揀選一支三百人的精兵加入我們,先充任一個千總,以後有功再行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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