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軍殺了這麼多宗室自然得到了超乎想象的繳獲,糧食布匹還有食鹽都堆成山了,很多繳獲根本帶不走,義軍將這些帶不走的都散給了開封府的百姓,以後早晚要打下開封,就當提前結個人緣了。
開封這裡有一些的山脈丘陵,還有密集水網阻隔,以後坐下來之後開封府是個好地方得拿下來,但現在這裡不適合義軍流動。
“快,裝船加緊裝船,趁著官軍還沒來我們趕緊走。”
不少義軍軍官正在指揮物資、糧餉、牲畜上船,已經忙碌近兩天了總算忙的差不多了,這次繳獲讓義軍直接發了一筆,冬天的過冬物資也算齊全了。
很快流寇劫掠開封府殺戮宗親數千,搶奪財物無數的事傳到了玄默那裡,他得知消息後驚的冷汗直流直接跪伏在地不知所措,良久後他緩緩站起身,知道自己這個巡撫位置也不長久了,但陛下一天沒有下旨,自己就要儘一天的責任,很快他抽調了懷慶府駐紮的官軍,從衛輝南下去收拾爛攤子了。
官軍大舉南下開封府,懷慶的防禦力量就十分薄弱了,義軍來回數次道路也熟悉了,很快劉處直指揮義軍從鴨子口進入了山西澤州境內,到達沁水縣城。
山西巡撫衙門內,戴君恩來回踱步,手中的軍報已被捏得皺巴巴。“克賊劉處直帶了四萬多流寇又流竄回山西,本院剛剛上任可不能讓流寇再次禍亂山西,必須剿滅他們。”
山西總兵張應昌卻麵露猶豫:“撫院,賊眾有四五萬,他們一路上還能裹挾刁民,大同兵馬已經回鎮,陝西官兵也去了河南,我山西官軍雖精,然兵力如此懸殊要想滅掉賊寇實為不易啊。”
戴君恩擺手打斷:“本院已決意發兵。澤州營參將張道浚領本部二千五百人為前鋒,張總鎮率鎮標三千為中軍,頗希牧、苟伏威各領本部為兩翼,共八千官軍即刻整軍南下!”
諸將領命而去,唯有張應昌步履遲緩,心中忐忑。
一眨眼張道浚和義軍交戰都快三年了,這三年時間澤州營戰力提升十分快,張道浚這幾個月一直想報仇,王賊自用死了,克賊還在此次他們回來就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原本澤州營有張家的財力支持兵精糧足裝備精良,但是自從竇莊被攻陷後就再也沒了,四千多人的澤州營隻靠朝廷撥的糧餉也不足用,張道浚隻能裁掉了一千多人,靠著身邊的浮財維持著,他現在想的便是乾掉這些賊寇,為張家百年基業和死去的族親報仇雪恨。
沁水縣被義軍來回打下許多次了,義軍這次前來還是沒有其它事情發生,沁水縣裡麵的人看到大量流寇到了縣城外麵,還是按老方法打開城門投降了到現在也沒官員敢上任一直都是縣城裡麵德高望重的人在管理城內事務。
義軍暫時有了個落腳點,轉戰了近一個月還沒怎麼休息過,所有人就在沁水縣城休整了。
夜幕低垂,各處義軍大營中火光點點,劉處直召集各部掌盤來縣衙議事。
縣衙內,闖塌天劉國能、老回回馬守應、蠍子塊、李晉王等十餘人圍坐一堂。
“探馬來報,官軍八千餘人已分路南下。”劉處直指著一張精致的山西地圖,“山西總兵張應昌為主將,這人是咱們老鄉不過感覺膽子不怎麼大對和我們打仗心存畏懼,行軍遲緩。
我們的老朋友張道浚倒是著急,帶著隊伍快速南下,今天午時過後已經過沁源了,離了張應昌部三十裡遠。
劉國能哈哈大笑:“這張道浚莫不是瘋了?二千多人就敢打頭陣!”馬守應捋著胡須:“此人不可小覷喔,他的部隊是團練轉的官軍,從義軍入山西後就和我們交戰了,打了這麼多年戰力早就練出來了,不會比九邊的精銳差。”
“老馬說的對,不過他終究就兩千多人,既然張應昌如此慫,那我們便逐個擊破。”
“闖塌天、老回回、花關索三兄弟率部阻擊張應昌大軍,隻需拖延,不必死戰,蠍子塊、李晉王和剩餘掌盤迎擊頗希牧苟伏威兩人,同樣不必死戰,我親率本部,圍殲張道浚!”
計議已定,掌盤回營各自準備,劉處直獨自走出大帳,望著滿天星鬥,他個人也挺佩服張道浚的,想來澤州營也沒給自己造成過太大的傷亡,這次全殲他之後還是放了他,劉處直想要看看沒了宋統殷照顧他,若是兵敗了,朝廷會怎麼處置他。
張道浚率部疾行,全軍上下彌漫著複仇的火焰。
澤州營的塘兵前來報信說道:“將爺,張總鎮來信說碰到了流寇阻攔暫時無法趕來,他讓你停止行軍,等待大軍支援。”
“這蠢笨的張應昌,這都是流寇虛張聲勢,我猜的不錯,克賊應該就在前麵了,傳令下去列陣迎敵。”
二千五百名官兵迅速布陣,刀槍如林,在陽光下閃著寒光,這支部隊雖非正規邊軍,這些年的征戰下來,也是一支百戰之師了,同時也打了不少勝仗,士氣非常高漲。
如張道浚所說劉處直確實來了,遠處,煙塵滾滾,義軍如潮水般湧來,劉處直親自指揮本營一萬人,由各個營官率領分成數股,從三麵包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