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機立斷,下令艦隊主動迎戰,搶占有利的t字陣位,準備先發製人!
早上8點40分左右,雙方艦隊在晨曦的微光中,終於互相進入了目視距離。沒有航空母艦,沒有飛機,甚至連像樣的偵察機都沒有。在這片與世隔絕的冰冷海域,戰爭,回歸到了它最原始、也最殘酷的一種形態——純粹的艦炮對決!
“開火!”
隨著雙方指揮官的一聲令下,數公裡之外的兩支艦隊,幾乎同時噴吐出了憤怒的火焰!巨大的炮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聲,劃破長空,砸向對方的艦隊。海麵上,一根根巨大的水柱衝天而起,如同猙獰的巨獸,試圖將那些鋼鐵戰艦吞噬。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
日本艦隊顯然是訓練有素,而且火力占優。他們的炮火很快就集中到了美軍艦隊中唯一能對他們構成威脅的目標——“鹽湖城”號重巡洋艦身上。
“鹽湖城”號這艘老舊的戰艦,雖然也在拚命還擊,但很快就在日軍精準的炮火覆蓋下,被打得是左支右絀,險象環生。一枚枚203毫米的炮彈,不斷地在它周圍爆炸,激起衝天的水柱。終於,一枚炮彈準確地命中了它的中後部,引發了一場不小的火災。緊接著,又一枚炮彈擊中了它的水上飛機彈射器,引發的爆炸和火災,使得艦體後部濃煙滾滾。更要命的是,在持續的炮擊中,“鹽湖城”號的舵機也一度失靈,導致它隻能在原地打轉轉,成了一個固定的活靶子!
艦橋上的麥克莫裡斯,看著旗艦“裡士滿”號旁邊那艘正在挨揍、還冒著黑煙的“鹽湖城”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一旦“鹽湖城”號被擊沉,那他手裡就再也沒有能跟日本人抗衡的資本了。
“驅逐艦!上前用魚雷攻擊!掩護‘鹽湖城’號!”麥克莫裡斯下達了搏命的指令。
這時候,美國海軍那種“牛仔式”的、悍不畏死的戰鬥精神,就體現出來了。驅逐艦“貝利”號的艦長,在接到命令後,二話不說,拉響戰鬥警報,開足馬力,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一樣,脫離編隊,單槍匹馬地就朝著數公裡之外的日本重巡洋艦“那智”號衝了過去!
那場麵,簡直就是堂吉訶德衝向風車!“貝利”號這艘小小的驅逐艦,在“那智”號那萬噸級的龐大身軀和203毫米的巨炮麵前,簡直就像個玩具。但它就這麼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一邊用自己那幾門小口徑的127毫米主炮拚命還擊,一邊在海麵上畫著“z”字形,試圖躲避日軍的炮火,拉近到可以發射魚雷的距離。
“那智”號上的日本水兵們,看著這艘不要命的美國驅逐艦衝過來,估計也是驚呆了。他們立刻調轉炮口,對著“貝利”號就是一頓猛轟。炮彈像雨點一樣落在“貝利”號周圍,“貝利”號雖然也中了幾彈,艦體受損,但它硬是頂著炮火,衝到了距離“那智”號隻有幾千米的距離,成功地發射了數枚魚雷!
雖然這些魚雷最終並沒能擊中“那智”號在遠距離海戰中,魚雷的命中率本來就很低),但“貝利”號這種自殺式的勇敢衝鋒,卻成功地打亂了日軍的攻擊節奏,也為正在挨揍的“鹽湖城”號爭取到了寶貴的喘息之機,使其得以撲滅大火,修複舵機,重新恢複了戰鬥力。
而細萱戊子郎呢?他看到這美國人打起仗來這麼不要命,心裡也開始犯嘀咕了。更重要的是,他這次出航的首要任務,是護送那兩艘寶貴的運輸船,而不是跟美國人在這裡死磕。眼瞅著戰鬥打得這麼激烈,天也快亮了,萬一美國人的岸基飛機從阿圖島或者其他什麼地方飛過來,那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於是,他下令,讓那兩艘運輸船趁著艦隊交火的混亂,趕緊掉頭,先撤回到安全海域去。
戰鬥還在繼續。雙方的艦隊,在這片冰冷的海域裡,就像兩個拳擊手,你一拳我一拳,互相拉開距離,又再次靠近,炮聲從黎明一直響到了中午。海麵上,濃霧時而散去,時而又重新彌漫,給這場炮戰增添了更多的變數和懸念。
美軍的“鹽湖城”號雖然身負重傷,但依然在頑強地開火還擊。而其他的驅逐艦,也在麥克莫裡斯的指揮下,勇敢地穿插於敵我之間,用煙幕和魚雷威脅,來掩護自己的主力艦。
這場罕見的極地炮戰,已經持續了超過三個小時。雙方的炮彈都消耗巨大,士兵們也已經疲憊不堪。勝利的天平,似乎依然在搖擺不定。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勝敗邊緣:少勝多的極地逆轉
要說這場仗打到中午,細萱戊子郎和他指揮的日本艦隊,在場麵上是占據著絕對優勢的。美軍的重巡“鹽湖城”號被打得是一瘸一拐,好幾次都差點趴窩;驅逐艦“貝利”號也受了不輕的傷。而日本艦隊這邊呢?雖然旗艦“那智”號也挨了幾發炮彈,但都是些不痛不癢的皮外傷,主力艦的戰鬥力基本沒受影響。
按理說,這時候細萱中將隻要再加把勁,下令艦隊繼續追擊,全殲麥克莫裡斯這支已經傷痕累累的“殘兵敗將”,那是大概率的事兒。可就在這節骨眼上,細萱中將的腦子裡,那根“謹慎”或者說“膽小”的弦兒,又被撥響了。
他心裡的小算盤,是這麼打的:
第一,美國人的飛機!這是他最害怕的。雖然打到現在天上連個鳥毛都沒見著,但誰敢保證美國人的轟炸機不是正在某個雲層後麵憋著壞呢?這阿拉斯加和阿留申群島上的美軍機場,到底有多少飛機,能飛多遠,他心裡也沒底。萬一自己這邊跟美國軍艦打得正歡,人家幾十架轟炸機突然冒出來,對著他這幾艘沒有空中掩護的寶貝疙瘩一頓猛炸,那可就全完了!
第二,美國人的潛艇!北太平洋這片海域,可是美國潛艇經常出沒的地方。打了這麼久,動靜這麼大,天知道有沒有幾艘美國潛艇正悄悄地往這邊摸過來,準備給他來個“海底撈”呢?
第三,也是最要命的——油不夠了!日本海軍那會兒,因為資源緊張,出海打仗,油料都是掐著指頭算的。經過這幾個小時的高速機動和戰鬥,他艦隊裡那幾艘驅逐艦的油箱,已經快要見底了。再打下去,就算打贏了,沒油回家,那也得在半路上趴窩,等著被美國人撿便宜。
第四,任務已經“完成”了?他這次出來的首要任務,是保護運輸船。現在運輸船已經安全撤回去了,也算是避免了更大的損失。跟美國艦隊的這場遭遇戰,雖然沒能全殲對方,但也把他們打得夠嗆,算是“教訓”了他們一下。從這個角度看,似乎也沒必要再冒著巨大的風險,去跟這幫不要命的美國人死磕了。
就在這些擔憂和盤算之下,細萱戊子郎中將,最終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也讓他自己後來追悔莫及的決定——撤退!
中午12點剛過,日本艦隊突然停止了炮擊,調轉船頭,拉起煙幕,開始全速向西撤離戰場。
艦橋上的麥克莫裡斯,看著日本人那逐漸遠去的背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可能還在想:“這就跑了?我還以為得再打一會兒呢!”雖然他手下的艦隊也已經快撐不住了,但他硬是靠著一股子“狹路相逢勇者勝”的狠勁兒,把實力遠超自己的對手給“嚇”跑了!
這場在冰海之上持續了近四個小時的激烈炮戰,就這樣,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畫上了句號。
咱們來盤點一下這場仗的得失:
從戰術層麵上看,雙方可以說是“兩敗俱傷”,或者說,美國人輸得更“慘”一點。美軍這邊,重巡洋艦“鹽湖城”號被打成重傷,幾乎癱瘓,得拖回船塢大修好幾個月;驅逐艦“貝利”號也受了中等程度的損傷;人員傷亡雖然不大陣亡7人,受傷數十人),但主力艦暫時失去了戰鬥力。而日本艦隊那邊呢?旗艦“那智”號和“摩耶”號雖然也中了幾彈,但都是皮外傷,修修補補很快就能再戰,人員傷亡也更小。
但是!從戰略層麵上看,這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無可爭議的美國式勝利!
麥克莫裡斯雖然損失了軍艦,但他成功地達成了他最初的作戰目標——阻止了日本的補給船隊靠近阿圖島,迫使其撤退!這一仗之後,日本人再也沒能通過大規模的海上運輸,給阿圖島和基斯卡島上的守軍送去像樣的補給。
這場戰鬥,極大地鼓舞了盟軍的士氣。一支在火力上處於絕對劣勢的美國艦隊,居然敢於主動挑戰強大的日本艦隊,並且硬是把對方給逼退了!這消息傳出去,讓所有還在跟日本人死磕的盟軍將士們都覺得,小日本也不是不可戰勝的嘛!
更重要的是,它徹底改變了華盛頓那些大佬們對阿留申戰區的看法。在此之前,很多人都覺得這地方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冰疙瘩”。可科曼多爾海戰的勝利,讓美國人第一次意識到,這條北方的戰線,同樣具有重要的戰略價值。它不僅關係到阿拉斯加的安全,也關係到對日本本土的潛在威脅。於是,美國開始下定決心,要加快收複阿圖島和基斯卡島的作戰準備了。
而對於日本來說,這場仗的後果,可就嚴重多了。
細萱戊子郎中將,因為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未能全殲美軍艦隊,反而主動撤退,導致運輸任務失敗,回國後遭到了海軍內部的嚴厲批評。很多人罵他“膽小如鼠”、“缺乏進攻精神”,是“帝國海軍的恥辱”。雖然山本五十六一開始還想保他,但最終還是頂不住壓力,在不久之後,就把他從第五艦隊司令的位置上給撤了下來,打發去管一些無關緊要的閒職了。這位曾經也算戰功卓著的老將,就這麼憋屈地結束了他的軍事生涯。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這也反映出當時日本軍隊內部那種極其嚴酷和不近人情的“恥辱文化”。在他們看來,失敗,尤其是“不體麵”的失敗,是不可饒恕的罪過。細萱的“謹慎”,在彆人眼裡,就成了“懦弱”的代名詞。
而最直接、也是最悲慘的後果,則落在了那些被困在阿圖島和基斯卡島上的日本守軍頭上。科曼多爾海戰之後,他們的海上補給線被徹底切斷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一粒米,再也沒有一發子彈,再也沒有一件冬衣,能夠通過海路運到他們手中了。他們,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軍,被遺棄在了這片冰冷的、絕望的土地上,等待著他們的,將是美國人那即將到來的、更加猛烈的進攻,以及一場注定沒有歸途的血腥肉搏。
人物與心理:冰霧中的將帥與士兵
一場海戰的勝負,有時候,並不僅僅取決於軍艦的多少,炮管的粗細,更取決於站在艦橋上,那個做決定的“人”。科曼多爾海戰,就是對兩位性格迥異的指揮官——美國的麥克莫裡斯和日本的細萱戊子郎——的一次終極考驗。
咱們先說麥克莫裡斯。這位仁兄絕對是美國海軍裡那種典型的“硬骨頭”。他做事冷靜果斷,骨子裡有股子不服輸的狠勁兒,敢於在最不利的情況下,跟對手亮劍。他深知自己兵力不足,但他更清楚自己的任務是什麼——不是打贏,而是攪局!他就像一個精明的拳擊手,雖然明知自己打不過重量級拳王,但他不跟對方硬拚拳頭,而是靠著靈活的步法和刁鑽的刺拳,不斷地騷擾你,消耗你,讓你煩不勝煩,最終讓你自己失去耐心,犯下錯誤。
當然,戰後麥克莫裡斯自己也在反思,這次行動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僥幸的成分也很高。如果當時細萱戊子郎再堅決一點,或者日本人的偵察再到位一點,那他和他手下這支小艦隊,很可能就得全部交代在這片冰冷的海域裡了。但曆史沒有如果,正是他這種敢於“在刀尖上跳舞”的勇氣和決斷,為他贏得了一場不可思議的戰略勝利,也讓他成為了二戰中北太平洋戰場上,一位值得被銘記的“海上硬漢”。戰後,他也因為此戰的功績,被一路提拔,最終官至海軍中將,成為了影響美國海軍北太平洋戰術思想的重要奠基人之一。
再來看看細萱戊子郎。這位日本海軍中將,說實話,也挺冤的。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艦隊占優勢,也不是不想打。但他腦子裡裝的條條框框太多了。他要考慮運輸船的安全,要擔心美國人的飛機和潛艇,要計算艦隊的油料,還要琢磨著萬一打輸了回去怎麼跟大本營交代……這些顧慮,像一根根無形的繩索,捆住了他的手腳,也束縛了他的決心。
他可能在旗艦“那智”號的艦橋上,透過冰冷的舷窗,凝望著遠處美軍艦隊那頑強的炮火和不屈的身影,內心也充滿了掙紮和矛盾。他可能也在想:“這幫美國佬,怎麼就這麼不要命呢?都打成這樣了,還不跑?”他無法理解對手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戰鬥意誌,也最終因為自己的“過度謹慎”,錯失了一次全殲對手的絕佳機會。
細萱的悲劇,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悲劇,更是當時整個日本海軍,甚至整個日本軍國主義體製悲劇的一個縮影。他們迷信於周密的計劃和紙麵上的優勢,卻往往忽略了戰爭中最重要的因素——人的意誌和戰場上瞬息萬變的偶然性。他們害怕失敗,害怕承擔責任,害怕那無處不在的“恥辱文化”的審判,這種恐懼,最終往往比敵人的炮火更具殺傷力。
科曼多爾海戰的炮聲,在北太平洋那刺骨的寒風中,漸漸遠去。
對於麥克莫裡斯和他的艦隊來說,這是一次僥幸的、但卻無比輝煌的勝利。他們拖著傷痕累累的戰艦,返回了阿拉斯加的基地,等待他們的,是英雄般的歡迎和帝國的勳章。
而對於細萱戊子郎和他的艦隊來說,這卻是一次恥辱的、也是無法挽回的失敗。他們雖然在戰術上沒有輸,卻輸掉了戰略,輸掉了榮譽,也輸掉了阿圖島和基斯卡島上那幾千名守軍最後的希望。
從此,那條通往北極的補給線,被徹底切斷了。
阿圖島上的日本守軍,終於明白,他們已經被世界徹底遺忘了。不再有溫暖的棉衣,不再有可口的飯團,也不再有載著他們回家的船隻。他們能做的,隻有在無儘的嚴寒和饑餓中,默默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或者說,等待著美國人那即將到來的、更加猛烈的進攻。
濃霧,再次籠罩了這片冰封的海域。但在南方的阿拉斯加和阿留申群島東部的某個秘密港灣裡,美國海軍的登陸艦艇和運輸船,已經悄然集結。成千上萬的美國大兵,正在擦拭著他們的武器,準備投入到一場他們從未經曆過的、在極地環境下的血腥登陸戰。
喜歡二戰那些事兒請大家收藏:()二戰那些事兒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