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宮的後花園裡,秋日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梧桐葉,在青石板上灑下斑駁的光影。趙姬斜倚在臨水的美人靠上,手裡握著根細細的魚竿,魚線輕輕垂在平靜的湖麵,映出她鬢邊珍珠步搖的細碎光澤。
嬴稷坐在旁邊的藤椅上,裹著件厚厚的錦袍,手裡也握著根魚竿,隻是魚鉤上沒掛魚餌,顯然是陪玩的架勢。“你這貓倒是乖巧,”他看著趙姬懷裡團成一團的貓小統,笑道,“整日裡跟著你,連叫聲都比彆的貓斯文。”
趙姬低頭撓了撓貓小統的下巴,小家夥舒服地眯起眼,忽然蹭了蹭她的手腕,用隻有她能聽懂的聲音說:“宿主檢測到張良信任度100。”
旁邊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嬴政的幾個小女兒正追著一隻蝴蝶跑,銀鈴般的笑聲驚得湖麵的鯉魚吐了幾個泡泡。趙姬聽著貓小統的話,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看來張良那小子,總算徹底放下心結了。她低頭對懷裡的貓眨眨眼,心裡暗道:還不是被咱政兒的格局折服了?這天下一統的氣度,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貓小統像是聽懂了她的心思,“喵”地叫了一聲,聲音軟糯,在旁人聽來不過是尋常貓叫。嬴稷笑道:“你看,它還應和我呢。”
趙姬剛要接話,就見小翠匆匆跑來,在廊下躬身道:“太後,議政殿那邊派人來,說……說張姑娘求見大王,被攔在殿外了,綠蘿姑娘讓我來問問,是否要請她過來?”
“張娘?”趙姬愣了愣,她放下魚竿,理了理裙擺:“這時候找政兒?怕是有急事。走,去看看。”她牽起嬴陰曼和嬴詩曼的手,“你們兩個,跟祖母去湊個熱鬨。”
兩個小姑娘立刻歡呼起來,跟著趙姬往議政殿走去。
此時的議政殿內,氣氛正凝重。
嬴政端坐在王座上,案幾攤著齊國的水師布防圖,李斯正指著圖上的琅琊台說道:“後勝將主力戰船藏在琅琊台海灣,那裡有天然礁石掩護,秦軍戰船若貿然進入,怕是會觸礁……”
話音未落,殿外傳來綠蘿略帶遲疑的聲音:“大王,張娘姑娘求見,說有要事稟報,不肯離開。”
“張娘?”嬴政皺眉,這“姑娘”平日裡除了跟察哈爾研究星象,從不過問朝政,今日怎麼突然闖來議政殿?他看了眼階下的群臣,道:“讓她進來吧。”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身青布襦裙的“張娘”低著頭走進來,身形比往日挺拔了些,走到殿中卻不按規矩行禮,隻是定定地站著。
滿朝文武都有些詫異,蒙恬忍不住皺眉:“張姑娘,見大王需行大禮,你……”
“罪臣有罪!”
一聲清亮的男聲突然響起,驚得殿內眾人皆是一愣。“張娘”猛地抬頭,抬手扯掉頭上的發髻,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下來,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哪裡是什麼姑娘,分明是個少年郎!
嬴政也愣住了,手指停在布防圖上:“你……”
“大王,我有罪。”少年再次開口,聲音已恢複了原本的清朗,帶著幾分愧疚,“我本是韓國舊臣張良,韓亡後一心想報仇,得知大王招攬四方人才,便男扮女裝化名‘張娘’混入宮中,伺機報複。可這幾年跟著大王,看您滅六國不是為了殺戮,是為了讓百姓安穩,看韓、趙、魏歸秦後百姓安居樂業……我才明白,天下一統才是正道。今日特來請罪,任憑大王處置!”
他說完,對著嬴政深深一揖,脊背挺得筆直,竟是毫無懼色。
殿內死一般的寂靜,群臣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李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跟自己討論過星象曆法的“張姑娘”,居然是個男人?還是韓國的張良?
嬴政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想起這幾年“張娘”的種種異常:對星象的見解遠超尋常女子,討論兵法時偶爾露出的銳利,還有那雙手,雖刻意保養,卻比一般女子的手骨節分明……他竟從未懷疑過。
“你……”嬴政剛想說什麼,卻被一陣壓抑的笑聲打斷。
老薩滿察哈爾摸著胡須,先是憋笑,最後實在忍不住,哈哈笑道:“我就說嘛!哪有姑娘家對星象和占卜這麼癡迷,還總問行軍布陣的事!上次跟我討論‘熒惑守心’的天象,分析起兵法來比軍中將領還透徹,原來你是個小子!”
韓非也跟著笑起來,他早年在韓國見過張良,隻是那時張良還是個垂髫少年,沒想到再見竟是這副模樣:“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呢!當年在新鄭街頭,你還跟我搶過一塊胡餅,沒想到幾年不見,竟成了‘黃花大閨女’,這扮相,可比你小時候俊多了!”
王翦捋著胡須,板著臉道:“胡鬨!這可是議政殿,豈容你如此戲耍?不過……”他話鋒一轉,“你能迷途知返,倒也算有膽識。”
李斯清了清嗓子,忍著笑道:“張良啊張良,你這幾年跟我討論曆法,說要編一部‘天下通用’的曆書,我還誇你心有丘壑,原來是早有歸順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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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被眾人說得麵紅耳赤,低著頭道:“之前確有私心,但這幾年看大王治理天下,減免賦稅,興修水利,讓百姓能安居樂業……良才明白,韓亡非大王之過,實是韓王昏聵。如今隻求大王治我欺君之罪,若能饒我一命,良願為大秦效犬馬之勞!”
嬴政看著他窘迫又堅定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本以為是什麼驚天陰謀,沒想到是這麼一出。他指尖在案幾上敲了敲,沉聲道:“欺君之罪,按秦律當斬……”
張良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卻還是挺直腰板:“良知罪。”
“不過,”嬴政話鋒一轉,“你雖欺君,卻未行惡事,這幾年還幫著察哈爾修訂了新的曆法,也算有功。”他看向群臣,“諸位以為,該如何處置?”
“大王仁德!”李斯立刻道,“張良能棄暗投明,實屬難得,不如饒他死罪,讓他戴罪立功!”
蒙恬也附和:“正是!齊國尚未平定,張良熟知韓齊邊境地形,讓他隨軍參謀,必能立功贖罪!”
就在眾人紛紛為張良求情時,殿外傳來趙姬的聲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眾人回頭,見趙姬牽著嬴陰曼和嬴詩曼走進來,貓小統懶洋洋地趴在她肩頭。嬴陰曼好奇地盯著張良,小聲對妹妹說:“她不是張娘姐姐?怎麼變成哥哥了?”
嬴詩曼也瞪大了眼睛,搖著頭說:“不像姐姐,像個小將軍。”
趙姬走到嬴政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嬴政聽著聽著,嘴角漸漸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跟趙姬交換了一個眼神,母子倆的笑意如出一轍。
群臣見他們母子倆這表情,心裡都咯噔一下——太後這是想怎麼罰張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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