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我想了又想,還是不明白所謂盟友到底是何人?”
長孫無忌拱了拱手,問道。
“難不成是蕭銑,或是嶺南的馮盎?”
李世民搖了搖頭,笑著道:“輔機就沒有想過是林士弘?”
“林士弘?”
長孫無忌聞言坐下,單臂置在案幾之上,用手指輕輕敲擊著。
說實話,他想了所有人,唯獨沒有想過林士弘。
這一切,隻因為出身不同。
李世民出身關隴世家,那蕭銑也是梁朝皇室之後。
馮盎差點,那家中也至少是世代為官。
林士弘是什麼出身,那隻是一個平頭老百姓。
在成為鄱陽義軍的首領之前,和這些世代勳貴之人連麵都見不到。
又怎麼可能會有交集呢?
可深知李世民為人的長孫無忌,也明白前者並不為無的放矢。
於是低著頭,沉聲問道:“元帥已經接觸過林士弘了?”
“不是接觸,是已經深交。”
李世民嘴角上揚,唇邊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半月之前,玄齡已經帶著我的禮物,前去拜訪林士弘。”
“昨日傳回書信,林士弘對於結盟的提議,很是讚同。”
聽到這番話,長孫無忌的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有些五味雜陳。
能與林士弘打好交道,他並沒有太過吃驚。
在這些年的相處當中,隻要李世民想做,就沒有什麼是做不成的。
真正讓他意外的,乃是房玄齡。
此人不過剛剛投效,竟然就被委以重任。
更為關鍵的是,自己竟然對房玄齡出使一事,一無所知。
這莫不是代表著,在李世民的心中,他的地位有所動搖?
見長孫無忌沉默不語,李世民輕挑眉頭,嘴角漾起弧度。
“輔機可千萬不要多心!”
他拍了拍長孫無忌的手掌,一字一句道。
“我隻是覺得你的事務已經夠多了,所以才沒有告知你。”
“在我心中的,你長孫無忌一直都是最得力之人。”
長孫無忌眸光驟然一縮,一抹冰冷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逝。
繼而抬起頭,恭恭敬敬地道:“元帥不必向我解釋。”
“能有更多有才之人為元帥效力,無忌隻會感到高興。”
“絕不會有任何爭權奪利之念!”
李世民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任何人也無法從他的麵容之上看出喜怒哀樂。
他點了點頭,淡然開口:“輔機這話可就不對了。”
“你是我手下第一重臣,又是觀音婢的兄長,該有的權利我都會給你。”
這話語氣不重,可在長孫無忌聽來,卻是字字千鈞。
該有的權利都會給我?
不是我給的,你不能搶?
這莫不是在敲打我,最近手伸的太長了?
他心中一頓盤算,卻還是沒想到,問題到底是出在何處。
隻得麵不改色地轉移話題道:“元帥的話,無忌明白。”
“隻是不知,元帥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說服了林士弘。”
“無需說服。”
李世民整理了一下盔甲,有些懶洋洋地道:“我隻是與他做了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