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本想追趕,但坐騎卻被那對掉在地上的破錘絆了個趔趄。
等他勒住馬時,齊國遠已經連滾帶爬地撲到史大奈身後,像隻受驚的耗子似的縮成一團。
還不忘探出頭喊:“有本事彆追!我剛才……我隻是熱身!”
史大奈氣得掄起溜金槊就想敲他腦袋,卻見蘇烈拍馬追來,隻能提槊迎向蘇烈:“隋將休要猖狂,我來會你!”。
槊尖與槍尖碰撞的火花在雪霧裡炸開,“夯貨躲好了!彆再出來丟人現眼!”
齊國遠哪還敢應聲,抱著腦袋往瓦崗兵堆裡鑽。
棉衣上沾滿的雪和泥混在一起,活像隻剛從糞堆裡爬出來的野豬。
蘇烈見衝出來的是史大奈,也不追趕齊國遠,長槍一抖,與史大奈戰在一處。
兩人槍來槊往,戰得難解難分。
槍槊碰撞的聲音在峽穀裡回蕩,震得積雪不斷從崖頂掉落。
齊國遠跑到安全地帶,回頭看見史大奈與蘇烈打得火熱。
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幸好我跑得快,不然非得被那隋狗戳幾個窟窿不可。”
說罷,他找了個避風的角落,偷偷觀察戰局。
手裡還緊緊攥著把短刀,以備不時之需。
戰場上,史大奈的溜金槊勢大力沉,每一擊都帶著千鈞之力。
蘇烈的長槍則靈動迅捷,招招直指要害。
兩人你來我往,轉眼間就鬥了幾十個回合,難分勝負。
隋軍和瓦崗軍的士兵們也打得越發激烈,喊殺聲、兵刃碰撞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在白狼峪裡譜寫著一曲悲壯的戰歌。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將這片血腥的土地徹底掩埋。
史大奈久戰蘇烈不下,心裡有些急躁,他猛地一聲大喝,溜金槊橫掃千軍,朝著蘇烈的腰側掃去。
蘇烈早有防備,身子向後一仰,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擊。
同時長槍順勢向上一挑,槍尖直指史大奈的咽喉。
史大奈反應極快,頭向後一縮,長槍擦著他的鼻尖飛過,帶起幾縷發絲。
他趁機穩住身形,再次提槊攻向蘇烈,兩人又陷入了苦戰之中。
齊國遠在角落裡看得心驚膽戰,他既希望史大奈能打贏蘇烈,又怕史大奈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沒人保護。
他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心裡隻能默默念叨著:“史大奈,你可得加油啊,贏了我請你喝酒。”
似乎是感念到齊國遠的心聲,史大奈攻的更猛。
溜金槊上下翻飛,招招攻擊蘇烈周身要害,要想迅速結束這場戰鬥。
“來得好!”
蘇烈的長槍突然毒蛇般纏上槊杆,槍尖順著木紋遊走,直逼史大奈握槊的右手。
這是他壓箱底的槍法“纏蛇鎖”,是他在與敵軍廝殺時悟出來的。
槍杆纏著對方兵器轉半圈,槍尖必能咬中握兵器的手腕。
史大奈隻覺手腕一涼,慌忙翻腕旋槊。
溜金槊在胸前轉出道渾圓的弧光,槊尖帶起的冰碴子像碎玻璃般濺了蘇烈滿臉。
蘇烈的戰馬被這股勁風逼得後退半步,他卻借著後仰的力道,槍尖突然從槊杆下方翻挑而上,“嗤啦”一聲劃破史大奈的右手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