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洛水與汾水之間的土地上,出現了詭異的平靜。
裴元崢的鎮山軍在井陘關築起了三丈高的了望塔,塔上的斥候日夜盯著太原方向,弓弦從不離手。
李淵的太原軍則在邊境增派了三倍崗哨,每一處烽燧都堆滿了薪柴。
隻要洛陽有半點異動,煙火能在半個時辰內燒遍太行山。
偶有小股巡邏隊在交界地遇上,也隻是隔著河穀互射幾支鳴鏑。
罵幾句“奸賊”“反賊”,便各自收兵——誰都不願做那先撕破臉的人。
更耐人尋味的是李淵對大隋的態度。
江都傳來楊廣駕崩的消息時,晉陽的文官們連夜寫好了“勸進表”。
勸李淵索性稱帝,打出“唐”的國號。
可李淵當著眾臣的麵,把表章扔在炭火裡燒了。
隻道:“吾受先帝厚恩,雖遭逢亂世,卻不能忘了根本。”
他仍讓官署沿用大業年號,沒有半分逾矩之舉。
甚至在拿下長安之後,還給代王楊侑上奏疏,想要尊他為帝。
隻是楊侑還在遲疑,要不要做這個傀儡皇帝。
明眼人都看得懂,這是做給天下人看的姿態。
李淵心裡清楚,裴元崢占著洛陽,打著“匡扶大隋”的旗號,早已得了不少士族的支持。
自己若此時公然反隋,豈不正中裴元崢下懷,讓他得了“清剿叛逆”的大義名分?
倒不如暫且捧著楊侑,既能穩住關中的隋臣舊部,又能讓裴元崢的“正統”顯得沒那麼唯一。
隻是這層窗戶紙,誰也沒捅破。
就像井陘關的風雪,明明能凍裂鐵甲,卻偏偏繞著兩軍的營寨打轉。
仇恨的火種埋在地下,現實的算計蓋在上麵。
誰也不願先點燃那把火,卻又都在暗中磨利了刀,等著對方先露出破綻。
“大義......”
李建成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魏征,你當我不知道裴元崢打著‘匡扶大隋’的旗號?”
“可他占的是我李家的地盤,用五座空城換我......他將我太原郡五城洗劫一空,怎麼不提大義?”
王珪見他動了真火,忙打圓場。
“世子息怒,魏參軍也是擔心事態擴大。”
“隻是......井陘關的鹽場關係到太原的軍需,若真被鎮山軍占了去......”
“咱們的鹽價怕是要翻三倍,到時候軍中怨言必起。”
這句話恰好戳中了李建成的軟肋。
他深知父親李淵最看重軍需,若連鹽都要受製於裴元崢,彆說立功,怕是還要被斥責無能。
他煩躁地在帳內踱了幾步,靴底碾過地上的炭灰,留下深深的印痕。
“魏征!”
李建成忽然停在魏征麵前,語氣帶著幾分逼問。
“照你說,咱們就眼睜睜看著王猛把鹽場、鐵礦都占了去?”
“等著裴元崢把刀架到脖子上,再跟咱們講‘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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