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嵩連連點頭,像是生怕蕭斬反悔,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跟著兩個影衛轉身離去。
看著他倉皇的背影,蕭斬轉身對身邊的影衛統領下令,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帶二十人,把墨影和這些死士押回刑部地牢。”
“用鐵鏈鎖在石柱上,派專人看守,每隔半個時辰巡查一次,絕不能讓他們有自儘或傳遞消息的機會。”
“此人是元暉的心腹,或許還知道更多陰謀,等處理完眼前的事,再審問他!”
“屬下遵令!”
那名影衛躬身應道,立刻帶著人押著墨影和死士,朝著大帥府的方向走去。
墨影被兩個影衛架著胳膊,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卻依舊掙紮著回頭,眼神裡滿是怨毒,嘴裡嘶吼著。
“蕭斬!你彆得意!主人一定會贏的!你們都得死!”
蕭斬沒有理會他的叫囂,又對另一個影衛說道:“你騎快馬去帥府,通知李統領,讓他立刻加強大帥府前後門的防備。”
“尤其要留意隱蔽的角落,突厥死士擅長偷襲,絕不能給他們可乘之機!”
“另外,讓高長恭統領派羽林軍支援,務必守住防線,不能讓一個敵人靠近大帥府!”
“是!”
影衛應聲,翻身上馬,馬鞭一揚,馬匹嘶鳴著衝進夜色,馬蹄聲“噠噠”作響,很快消失在巷口。
蕭斬站在原地,望著空蕩蕩的小巷,夜風卷著鐵屑和塵土吹過,讓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
他抬頭望向軍械庫的方向,黑漆漆的庫房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剛才的打鬥痕跡還清晰可見。
地上的血跡、散落的兵器、被鑿開的牆洞,都在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的激戰。
他知道,今夜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
元暉的死士肯定還有後續部隊,突厥人也隨時可能出現。
而軍械庫的兵器雖然沒被搶走,卻也暴露了他們的布局。
他握緊腰間的環首刀,刀身的寒意透過刀柄傳來,讓他更加清醒。
“接下來,該守住軍械庫,等著元暉的下一步動作了。”
蕭斬低聲自語,轉身朝著軍械庫走去。
他要親自坐鎮這裡,確保不再出任何紕漏,為裴大帥爭取時間,徹底粉碎元暉的陰謀。
……
軍械庫五裡外的西市巷口。
夜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壓得人喘不過氣。
木料鋪對麵的矮牆後,兩百多個元府死士蜷縮在陰影裡。
袖箭的機關被手指反複摩挲,金屬零件發出細微的“哢噠”聲。
鐵匠鋪旁的窄巷中,另外三百個死士貼著磚牆站立。
耳朵緊貼冰冷的牆麵,連遠處打更人“咚——咚——”的梆子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墨鴉靠在矮牆的磚縫間,玄色勁裝的下擺被夜風掀起,露出腰間兩柄纏著黑布的短刀。
他眉頭緊鎖,右手無意識地攥著一枚青銅哨子。
這是與墨影約定的信號器,若軍械庫得手,墨影會吹三聲短哨。
可此刻,隻有巷口掛著的破舊燈籠在風裡“吱呀”搖晃,軍械庫方向靜得像座墳墓。
偶爾傳來的幾聲模糊喊叫,也被風吹得支離破碎,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