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這樣了,不想著怎麼減輕壓力,讓人放寬心養傷,還這麼給壓力,萬一承受不住崩潰了豈不是要壞事?
以前,黃菊給她的感覺就是一位溫溫柔柔的賢妻良母,把孩子們照顧的妥妥帖帖,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為此鄧科學沒少被人羨慕。
但溫柔持家的黃菊,缺乏支撐家庭的能力。果然,老話說的沒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沒有十全十美的人。
鄧科學看著媳婦哭的稀裡嘩啦,臉色也不好看,
“行了,彆哭了,再哭我也好不了,還不趕緊給嫂子倒水。”
“不用不用,我不渴,”李香琴趕緊擺手,“你也彆急,先把傷養好了再說。”
“讓嫂子笑話了。”鄧科學苦笑一聲,招呼黃菊,“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給嫂子搬把椅子?”
“哎~,我這就去。”黃菊擦了把眼淚,去客廳搬了把椅子讓李香琴坐下,“李姐你坐下說話。”
“咱們又不是外人,你跟我客氣啥?以前我家老張在的時候,沒少跟你家老鄧一起喝酒。”
李香琴看著她兩口子一臉的暗淡神色,也不知該怎麼勸,
“我這人不咋會勸人,說話直,要是哪裡說的不合適你們也彆生氣。反正我就覺得,不管如何,隻要人活著,就比什麼都強。”
鄧科學一愣,想起張老哥的離去,眸中閃過惋惜,多好的一個人啊,說沒就沒了,還是那麼慘的一場意外。
事故傳到廠子裡之後,好多人為他惋惜。一眨眼,都快兩年了。
“張大哥是個好人。”
“再好又能怎麼樣,人死了就是塵歸塵土歸土,時間一長誰還記得他?”
李香琴瞅著他,語氣淡淡。
“說實話,老張的離去,也讓我看清很多事。這人呐,就得活在當下,彆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活著才有希望,死了屁也撈不著一個。”
鄧科學一噎,可不咋的,這年頭,人走茶涼,除了在意的人傷心難過,誰還記得?
“嫂子說的沒錯,我還能活著,就是幸運。”
“嗚嗚……老鄧,你終於想開了。隻要你好好養傷,咱們家以後才有指望,孩子們都看著你呢。”
黃菊捂著嘴,激動的又哭了起來。
李香琴看她這樣,也坐不下去了,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起身離開了。
黃菊殷勤的把人送到樓下,滿眼的感激,
“李姐,謝謝您能來看老鄧,自從醒來之後,情緒就很低沉,總說活著沒意思,我和兒子輪流盯著,就怕他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他拒絕打針輸液,堅持要出院,其實就是破罐子破摔。我這心一直提到嗓子眼,沒想到李姐給開解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了?”
“鄰裡鄰居的謝什麼謝?你家老鄧就是一時鑽了牛角尖而已,想開了也就好了。都住一個院子,彆送來送去的,趕緊回吧。”
李香琴客氣一句,拎著籃子回家了。
黃菊看著李香琴的背影,好一會才轉身上樓。把她送來的蔬菜和麥乳精拿到臥室給老鄧看。
“老鄧,李姐這人真是大方的很,上次就送來一籃子的蔬菜,今兒不但送了蔬菜還有一瓶麥乳精。”
“嫂子兩口子都是好人。”鄧科學看了眼筐子裡的東西,輕聲開口。
“可不咋的,我給你衝一杯麥乳精補一補。”
黃菊附和一句,擰開瓶蓋,舀了兩勺麥乳精,衝了半茶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