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諾的眼皮跳了跳:“當然沒忘……”
“那我最好的搭檔現在怎麼說,我們——”
“砰”的一聲,艾克森頭上就挨了一拳。
“我不是說了讓你彆隨便進科研中心嗎……你這個聾子。”白諾咬牙一臉怒氣的看著眼前之人——
出了科研中心,兩人並排走著。
白諾皺眉,想起三天前教主在懺悔室說的話。
她摸出艾克森給的地圖,羊皮紙邊緣還殘留著硫磺味,忽然意識到自己竟一直沒問那地窖的來曆。
偏頭望去,艾克森邊走邊哼著首不知名的小曲。白諾的視線又微微下移看向他打著石膏的手臂——那是前幾天血族的那位二公子把他按在地上摩擦導致的。
要不是當時斯托夫老爺子及時出現,恐怕艾克森就不是斷隻手的事了。
白諾的眸子垂了垂,說起艾克森骨折,也是因為當時他為了保護自己……
她一直堅信,人性本惡。
白諾從來不相信有什麼真正的信任和托付這一說法,不過現在……她又看向艾克森——他確實是個不錯的搭檔。
白諾不動聲色將地圖塞回風衣內袋,指尖觸到口袋裡的聖銀弩箭,“艾克森…先說清楚,要是再讓我替你背黑鍋,我就把你的石膏拆了當拐杖使。”
“那是自然不會的,白姐。”艾克森捂住胸口,“搭檔這麼久了,你還不了解我嗎~”
“嗯…”白諾無奈歎了口氣,“不過這幾天去哪了?連個鬼影都見不著。”
艾克森的腳步頓了頓:“處理點私事。”他從牛皮紙袋裡摸出個甜甜圈丟進嘴裡,紙袋在寒風中發出細碎的響,“你知道的,牧師嘛,總得去墓園念念經。”
“你喜歡吃這個?”白諾看著他吃的一嘴的糖霜,不禁露出了略帶嫌棄的表情,但很快又歎了口氣,“是去調查你弟弟的死因吧?”
艾克森猛地抬頭,半個甜甜圈從嘴裡掉出來,在結冰的地麵上滾出老遠。
他看著白諾眼中的了然,忽然笑了起來:“白姐果然什麼都知道。”
“需要什麼幫助就說。”白諾冷冷道,將頭撇到一邊,“另外…我很抱歉。”
“沒事的白姐。”兩人來到一輛小皮卡麵前,“上車吧。”艾克森拉開副駕車門,石膏繃帶不小心撞在車門框上,“再磨蹭下去,教主大人該以為我們叛教了。”
白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坐進了車子,之後便聞到了一股混雜著消毒水和血腥味的氣息。
她看著艾克森發動汽車,注意到他打石膏的左手始終護在腹部,是他那本馬上就會破碎的聖書。
車子碾過積雪覆蓋的鵝卵石路,白諾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列寧像的圍巾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電車軌道上結著蛛網般的冰棱,
遠處的集結大教堂在雪霧中若隱若現。忽然間,她看見街角坐著個坐輪椅的老人,裹著厚厚的裘皮大衣,膝上蓋著條羊毛毯,正朝他們的方向望來。
“停車。”白諾突然開口。
艾克森踩下刹車,輪胎在冰麵上滑出刺耳的聲響。
白諾推開車門,雪花立刻灌進衣領,她走到老人麵前,看見他膝上的羊毛毯下露出截金屬輪椅的支架,那支架打磨得異常光滑。
要不是親眼所見,白諾是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脆弱的老人會是老一輩吸血鬼獵人的戰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