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這麼認為。”卡梅隆點了點頭。
“教堂的事。”蘇突然開口,聲音像浸過冷卻液的手術刀,“那天晚上,你在教堂後巷,聽見有人問你‘要不要毒品’。”
“哈?”瑪麗忽然轉頭,渾濁的眼球在蘇身上打轉,“所以這是誰?你那個麵包房的猶太老板?”
蘇的白大褂下擺掃過黴斑斑斑的餐桌,他注意到桌角藏著什麼東西,好像……是把弩?
“社區醫生。”卡梅隆搶先回答,聲音裡帶著討好的顫音,“來看看你的腿傷……”
“少來這套!”瑪麗突然尖叫,抓起桌上的搪瓷杯砸向牆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
卡梅隆渾身一顫,但臉上的笑容依舊。
“然後呢?”蘇突然再次開口,而且逼近了半步,白大褂陰影籠罩住瑪麗蜷縮的身影。
“你……”瑪麗不知為何突然被蘇嚇到了,剛那逼人的氣勢完全沒有了。
蘇來到卡梅隆身邊一把把他拉了起來。
“你…你不是……不是社區醫生嗎?”瑪麗與蘇那隻藍眼對視著,總感覺他像在看一個牲畜的樣子。
“得了。”蘇突然出聲,手指捏住瑪麗發抖的手腕,眼睛死死的盯著她,“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
房間中再次陷入了寂靜。
“你怎麼知道?”瑪麗的聲音突然低下來,帶著毒癮發作前的顫抖,“那個聲音……很乾涸,說有‘天堂的露水’,比伏特加勁兒大十倍——”
蘇再次逼近半步:“你跟著聲音走了,沒進教堂,對嗎?”
瑪麗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眼白裡布滿血絲。
“夠了!”卡梅隆突然喝止,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那隻是幻覺,毒品造成的幻覺——”
“幻覺?”瑪麗突然笑起來,笑聲混著痰鳴,“你爹才是幻覺!那個穿雙排扣大衣的俄國佬,說要帶我去莫斯科住洋樓,結果把我們扔在火車站,說我生的雜種哭得像破風箱——”
她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血絲濺在卡梅隆的警服上:“安德烈…你小時候總愛跟著我哼《天鵝湖》,你還記得嗎?你父親說你的睫毛像小天鵝的羽毛——”
卡梅隆再次蹲下身,指尖撫過母親手腕的針孔,突然發現注射痕跡周圍有圈淡紫色的淤青。
“媽媽…”卡梅隆輕輕拉起瑪麗的雙手,“和我說說那天的事好不好?”
此時瑪麗卻突然蜷縮到了沙發上:“出去…”她喃喃道。
“媽媽……”
"isaid,getout!!!我說了,出去!!!”
瑪麗的怒吼再次將卡梅隆拖拽進了回憶——
他看見那雙瘦骨如柴的手朝自己掐來,緊接著是自己母親的崩潰怒吼——
“bastard...!你這個雜種…!)”
瑪麗緊緊掐住幼年卡梅隆的脖子,可突然她又像是良心發現似的,猛的鬆開又猛地抱住了他。
“andre...fortgoto?安德烈…為了媽媽的幸福,你去死好不好?)”
窗外傳來雨滴打落在鐵板上的聲音。
卡梅隆回過神站起身,從口袋裡摸出疊鈔票,輕輕放在瑪麗腳邊的紙箱上。
女人的手指立刻蜷縮,像瀕死的蛇發現獵物。
剛才蘇都差點上物理手段去逼迫瑪麗說了,可還是被卡梅隆製止。
不過也不知道卡梅隆怎麼搞的,後麵瑪麗居然三言兩語就被他說服了,說出了她那天在教堂周圍的所見所聞。
也得知了原來瑪麗那天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兩把古董弩,所以跑到教堂周邊想把它們賣掉換毒品。
結果正要進教堂時被一個毒販吸引走了,下一秒教堂便發生了火災,她也就此逃過了一劫。
“該走了。”蘇將筆記本塞進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