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
羅曼輕蔑的看著桌子對麵氣憤的托瓦爾,嘴角揚著得意的笑容。
“你他媽……”托瓦爾剛想拍案而起,就被一旁的副部長拉住了。
羅曼見此再次輕蔑的笑了笑,閒適的翹起了二郎腿。
“你這個混蛋……”托瓦爾咬牙,“明明前輩把你當做最要好的朋友,你卻這麼對他!!!”
“我讓他跟隻哈巴狗一樣天天衝我搖尾巴了嗎?”羅曼攤了攤手。
“你……!”托瓦爾一驚,他沒有想到羅曼能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羅曼靠到椅背上,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他感覺自己自從那天與惡魔交易之後就像換了一個人,體內總有什麼東西在躁動不堪。
放下杯子,羅曼舔了舔嘴,他脖子上的那塊印記不知為何一直在發燙。
他有些不適的摸了摸脖頸,在這之前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世界上居然還真有這種東西,不過在他們的規矩裡貌似不能告訴凡人。
不過現在隻需要監察部的確認文件的真偽了……羅曼想著想著冷笑一聲——他們怎麼可能查得出來自己仿製,那可是動用了惡魔的力量。
餘光又瞥見一臉嚴肅的內務部部長,羅曼的眼睛轉了轉——他記得部長貌似和那個蘇有些交際,不過說到蘇。
“這次行動確實有點著急了,我都忘了他了……”羅曼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不過無礙……”
他回憶起前些日子,那場車禍之後發生的事——
坐在內務部值班室的長椅上,羅曼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配槍。
窗外的雪又開始下了。
“要說處理緊急情況,還是卡梅隆同誌有辦法啊,那車禍現場亂成那樣,他半小時就理得清清楚楚。”
“可不是嘛,換做羅曼隊長,怕是要等到天亮才能清完。”
“聽說他以前在民警局就是破案能手,要我說啊,咱們內務部該把他挖回來……”
細碎的議論聲像冰碴子,順著門縫鑽進來,紮得羅曼耳膜生疼。
又是卡梅隆。
從卡梅隆進入內務部那天起,這個名字就像一道陰影,追著羅曼甩不掉。
他拚了命考進最好的警校,用最快的速度當上隊長,每一份報告都寫得無可挑剔,可父親總能從雞蛋裡挑出骨頭。
“這點成績就值得驕傲?還不趕快去給我做體能訓練!”父親的聲音像淬了冰,砸在他臉上。
直到那天,父親被仇家追殺,他動用了內務部所有能動用的關係,繞了三條秘密路線,才把父親從藏身的倉庫接出來。
雪地裡,父親按著他的肩膀,軍裝領口還沾著血漬,眼神裡卻全是失望。
“你這點能耐,連自己都護不住,還想護我?若不是我當年……”
“砰——”
槍聲來得太突然,羅曼甚至沒看清狙擊手藏在哪。
父親的身體軟軟地倒下去,鮮血濺在他的軍靴上,溫熱又粘稠。
臨終前,父親的嘴唇還在動,羅曼湊過去,隻聽到斷斷續續的幾個字:“無能……你永遠……”
永遠什麼?永遠比不上彆人?永遠達不到他的期待?
羅曼猛地從長椅上站起來,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驚得議論聲戛然而止。
他扯了扯領結,轉身衝出了值班室。
回到家時,窗外的雪已經積了厚厚一層。
這是一間狹窄的公寓,牆上掛著他警校畢業的照片,照片裡的他穿著筆挺的製服,嘴角揚著自以為驕傲的笑容。
可現在看來,那笑容像個拙劣的笑話。
“卡梅隆……卡梅隆……”羅曼癱在沙發上,抓起桌上的空酒瓶,狠狠砸在牆上。
玻璃碎片四濺,其中一塊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他卻渾然不覺。
“不就是處理了一場車禍嗎?有什麼了不起!那是我懶得跟你搶功勞!”
他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回蕩,帶著哭腔,像個被搶走糖果的孩子,“我父親……我父親從來沒這麼誇過我……憑什麼你一來,所有人都圍著你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