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梅隆拆開,是個用鐵絲和易拉罐焊的機器人:腦袋是鐵皮罐頭,眼睛是紅玻璃珠,胳膊腿歪歪扭扭,卻透著滑稽的可愛。
“這是……”卡梅隆愣住了。
“酷吧!”南得意道,“我和鹿幾熬了三晚做的!本來想裝發條讓它走路,結果鹿幾把彈簧弄斷了……”
“明明是你焊錯線路!”鹿幾反駁,“這樣當個擺件也挺彆致!”
卡梅隆看著“機器人”,突然笑出聲,眼淚都快出來了。這是他收到過最奇怪的禮物,卻比任何貴重東西都溫暖。
“我很喜歡,”他小心放在桌上,“真的,特彆喜歡。”
南和鹿幾對視一笑,跟著笑起來。
這時,南從包裡掏出把舊吉他,琴身磨損,弦鏽了幾根。“你還帶了吉他?”蘇驚訝。
“那可不!”南抱著吉他試音,發出幾聲不和諧的響動,“我加急練了幾天,給卡梅隆唱生日歌!”
“你會彈?”斯圖加特也意外。
“不算會,”南撓頭,“就練了那一首,大概能彈下來。”他清嗓子,手指笨拙地按弦,試了幾個音,慢慢彈起來。
和弦簡單,節奏有點亂,甚至彈錯幾個音,卻沒人笑。南的聲音有點跑調,卻唱得認真:“祝你生日快樂……”
鹿幾拍手跟著唱,蘇低聲附和,斯圖加特跟著鹿幾的節奏拍手。
卡梅隆坐在中間,看著眼前一切:南抱吉他的認真側臉,鹿幾搖頭晃腦的樣子,蘇溫和的眼神,斯圖加特難得柔和的表情。
暖黃燈光灑在他們身上,空氣裡彌漫著食物香和淡酒氣,美好得像一場夢。
生日歌唱完,南放下吉他,不好意思地笑:“獻醜了。”
“挺好的。”蘇真誠道。
“該吃蛋糕了吧?”鹿幾早盯著牆角蓋紅布的東西。
南剛要起身,包間門突然“砰”地被推開。
隻見托瓦爾喘著粗氣衝進來,臉上沾著灰,額頭全是汗,顯然跑了很久。
“前…前輩……出事了!”他扶著門框,聲音嘶啞,“西部的……西部的工廠,發生了案件!”
包間裡的喧鬨像被掐斷的琴弦,戛然而止。
蘇端著茶杯的動作停住,左眼蒙上層水汽又散去。
斯圖加特放在桌沿的指尖收緊,胡桃木刀柄的匕首泛著冷光。
卡梅隆臉上的笑瞬間褪去,隻剩職業性的緊繃,他立刻起身,椅子腿在地毯上磨出悶響:“什麼案件?和齒輪案有關嗎?”
托瓦爾大口喘氣,額發被汗水濡濕,貼在蒼白臉上。
他用力點頭,聲音嘶啞:“是……現場和之前一模一樣……心臟也被換成了齒輪……”
“靠……”南罵了聲,煩躁地抓著頭發,格紋襯衫領口扯得歪斜,“早不來晚不來,偏這時候添堵?吃口蛋糕都不安生?我看凶手就是故意的,專挑卡梅隆生日,這不就是衝你來的?”
鹿幾下意識往南身後縮,手指絞著桌布流蘇。她看看凝重的卡梅隆,又瞟瞟冰冷的斯圖加特,小聲嘟囔:“怎麼會這樣……”
卡梅隆深吸口氣,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利落穿上,舊皮帶扣“哢噠”輕響:“托瓦爾,地址在哪?現在就去。”
“我跟你去。”蘇放下茶杯起身,聲音平靜。
斯圖加特沒立刻說話,目光落在托瓦爾汗濕的脖頸上,指尖無意識在木盒邊緣劃圈,匕首陰影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光。
“我也去!”南擼起袖子要衝,“倒要看看哪個孫子這麼囂張。”
“你留下。”蘇的聲音陡然轉冷。
“憑什麼?”南梗著脖子,“多個人多個照應!”
“我說了,你留下。”蘇語氣加重,眉頭緊鎖,“科研中心還有事,你和鹿幾盯好實驗室,彆出亂子。”
“什麼事能有卡梅隆的事重要?”南強脾氣上來了。
鹿幾急得直跺腳,拉著南的胳膊勸:“南,彆衝動,蘇也是為我們好……”
“可是蘇——”
“你聽不懂人話嗎?”蘇的耐心到了極限,積壓的焦慮爆發,他猛地提高音量,“讓你留下就留下,哪那麼多廢話!”
這聲吼像炸雷,震得牆上掛毯都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