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破廟內,周岩點燃半根蠟燭,從供桌下摸出一卷羊皮地圖。
“羅家在城北荒穀布下‘九陰聚煞陣’,三日後子時,要以百名童男童女生魂為引,煉製金丹境屍傀。”
陸沉抱臂不語,目光掃過地圖,忽然道:“你既懂陣法,為何淪落至此?”
周岩苦笑:“我師父本是羅家客卿,因不肯助他們煉製邪陣,被廢去修為扔進黑市等死。”
“我逃出來時隻帶了這半卷《天衍陣解》,可惜悟性不足……”他摩挲著陣盤,眼底恨意翻湧。
“若有人能補全陣圖呢?”
“那些高人豈會搭理我這無名之輩……”
“未必。”陸沉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這是從陸明遠儲物戒中找到的。
“鎮南二十裡的野渡,每日辰時有位擺渡婦人,你持此物去找她。”
周岩呼吸陡然急促:“兄台怎知……”
“我殺的羅家人多了,總該聽些秘聞。”
……
野渡蘆葦叢生,晨霧中一葉扁舟隨波輕蕩。
船頭婦人蓑衣鬥笠,正垂竿釣魚。
周岩攥著玉牌上前,還未開口,那魚竿忽地一甩。
嗖!
釣線纏住玉牌拽入艙中。
婦人瞥了眼牌麵,嗤笑道:“羅家老狗的牌子?你宰了他?”
周岩硬著頭皮道:“晚輩想用它換取天衍陣解的下卷。”
“哦?”婦人掀開鬥笠,露出一張疤痕縱橫的臉,“你懂陣法?”
周岩點頭,“我師從馮大師,可恨羅家太過卑鄙,害了……”
“你是馮程的徒弟?”雲娘突然打斷他的話。
周岩點頭。
“你說羅家人把他害死了?”
“是,羅家要在荒穀布置‘九陰聚煞陣’,師父沒有同意,被他們廢了,我……”
“可惡!”雲娘大怒,縱身上岸:“帶路,羅家臟陣,我必拆了它。”
……
荒穀陰風呼嘯,陸沉藏於岩縫間,俯瞰穀底祭壇。
九根青銅柱環列成陣,柱身纏繞鎖鏈,末端拴著數十名昏迷的孩童。
三名黑袍魔修正將黑幡插入陣眼,為首者忽然抬頭望天。
咻!
一支響箭破空而至,箭身捆著的爆裂符轟然炸開,煙塵中,周岩與雲娘疾掠入陣。
“動手!”雲娘手中符文亮起,十枚陣旗激射而出,釘入青銅柱中間的空地上。
地麵驟然浮現陣紋,與九陰聚煞陣的黑光絞作一團。
魔修怒喝:“哪來的螻蟻敢壞聖教大計!”
“等你化成灰再問吧。”冷笑聲自頭頂傳來,陸沉如鷹隼撲下,血色刀氣暴漲,一刀劈斷兩根青銅柱。
陣勢大亂,反噬之力倒卷,三名魔修七竅噴血,頃刻被刀光吞沒。
周岩趁機斬斷鎖鏈,雲娘則掏出一方羅盤,將殘陣靈氣儘數導入地脈。
待塵埃落定,陸沉拎起魔修首領的儲物袋,翻出一枚玉簡。
“血靈教,伸的手真夠長!”陸沉冷笑。
“非也,是燕北王與他們勾結謀反!”雲娘突然道。
嘶……
陸沉倒吸一口涼氣。
燕北王都做這麼大了嗎?
“燕北王野心勃勃,沒有他的同意,血靈教的人絕不會出現在燕北!”
雲娘說著神情凝重起來,“九陰聚煞陣絕非一處!”
說著,她看向了蒼梧城,“羅家,不能留。”
兩個要找羅家報仇,一個因為勾結血靈教要乾掉羅家,三人一拍即合。
雲娘拍拍手,很快一行人出現,把那些孩童帶走了。
“他們是本地人,交給他們吧,會還給他們各自的父母!”
“你到底是誰?”陸沉看向雲娘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