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門的探子!
如同附骨之蛆,在暗處窺伺著藥神宗的一舉一動,連陳鬆這個重傷的管事都不放過。
顯然是要確認他是否真的死亡,斷絕任何消息外泄的可能。
陸沉甚至沒有轉頭。
他隻是站在陳鬆身邊,維持著指尖的生命青芒,目光依舊落在陳鬆痛苦的臉上。
然而,一股無形的、沛然莫禦的意誌,卻驟然從他挺拔的身軀中升騰而起!
那並非刻意釋放的殺意,更像是一種源於生命本質更高層次的俯瞰。
如同沉睡的巨龍睜開一線眼眸,漠然瞥向草叢中聒噪的螻蟻。
嗡!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成實質的水晶。
百丈外,那株古老的鐵木樹冠深處,那團微弱的生命氣息如同被投入熔爐的雪球,連一聲短促的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嘭!
一聲沉悶的、仿佛裝滿水的皮袋被瞬間撐破的聲響,在寂靜的藥神穀口顯得格外刺耳。
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內臟碎片的氣息,伴隨著一股狂暴失控的獸力波動,猛地從那樹冠中爆發開來!
無數樹葉簌簌落下,其中夾雜著猩紅的碎末。
一個潛伏的探子,大乘期的存在。
在陸沉那刻意針對的、僅僅一絲外泄的聖武八重天威壓之下,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捏爆,瞬間化為齏粉!
連一絲殘渣都未曾留下,隻有那瞬間爆開的血霧和失控的獸力波動,證明著那裡曾有一個窺視者的存在。
陳鬆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和解脫,緊繃的身體終於徹底癱軟下去,在陸沉的生命青芒維持下,陷入了深沉的昏睡。
蘇小小握錘的手緊了緊,心頭凜然。
這雷霆般手段,是震懾,更是宣告——藥神宗,並非任人宰割的魚肉!
陸沉收回目光,指尖青芒依舊穩定地輸入陳鬆體內,眼神卻已掃向玄都城外的一個方向——那是獄族黑曜石礦場所在的莽荒山脈深處。
“七殺殿正麵鎖喉,萬獸門背後斷脈掏心。”
陸沉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蘊含著一種斬斷金鐵的決斷:
“藥神宗命懸一線,礦場若失,困局再無轉圜。”
他看了一眼氣息漸穩但依舊昏迷的陳鬆,對蘇小小道:
“將他送回穀內秘殿,務必保其性命,告知林長老,固守山門,等我回來。”
蘇小小沒有絲毫猶豫,重重點頭:“明白!”
她俯身,小心翼翼地托起陳鬆,動作沉穩有力,蠻牛血脈的力量讓她托舉一個成年男子也輕若無物。
她轉身,朝藥神穀內那被黑炎旗壓製得黯淡無光的護山大陣入口快速掠去。
陸沉則站在原地,青衫在藥神穀入口彌漫的肅殺氣息中紋絲不動。
他微微閉目,龐大的神念如同無形的蛛網,瞬間覆蓋了整個玄都城。
掠過那插滿黑炎旗的藥神宗山門,掃過萬獸門方向隱隱傳來的躁動獸吼,最終牢牢鎖定了西北方那片莽荒山脈深處——獄族礦場的位置。
在那裡,他感知到了混亂的能量碰撞、痛苦的嘶吼,以及數股強大的、帶著貪婪與暴戾的氣息,如同無形的鎖鏈,正死死纏繞著礦場的中心區域。
“萬獸門……”陸沉睜開眼,眸中寒星一點,再無半分溫度。
他一步踏出,身影驟然模糊,並非飛掠,而是直接融入了身前的空間。
空間蕩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漣漪,如同水滴落入平靜的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