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繭破裂時湧出的不是光,而是粘稠的青銅色羊水。葉十七的睫毛掛著結晶鹽粒,每次眨眼都刺痛難忍。蘇映雪蜷縮在她身旁,冰蓮胎記裡開出的並蒂蓮正將根係紮入繭殼,吮吸著鏽蝕的觀測站殘骸。
"看他的手..."蘇映雪虛弱地指向繭外。星艦胚胎的右掌懸浮在虛空,青銅鐘擺的指針竟是兩片冰魄劍刃。每當鐘擺晃動,新生宇宙的星塵稻穗就齊刷刷轉向,如同朝拜君王的臣民。
葉十七嘗試起身,發現左腳踝纏著青銅色臍帶。臍帶另一端沒入繭殼,連接著觀測站廢墟中的黃金鐘殘片。她拔出鬢角的冰晶發簪,發簪尖端浮現出微型星圖——正指向鐘擺正下方的陰影區。
陰影裡突然睜開三隻機械眼,瞳孔中流轉著葉家祖祠的飛簷鬥拱。蘇映雪立即擲出並蒂蓮,蓮花在觸及機械眼的瞬間爆開,花瓣化作利刃釘入岩壁。被擊中的機械眼流出星塵膿液,在地麵腐蝕出葉十七的名字。
"是清理程序殘骸。"葉十七斬斷臍帶,膿液突然凝聚成青銅鏡麵。鏡中倒影不是她們現在的模樣,而是三百年前血祭祭壇上的場景:蘇映雪手持冰魄劍刺向葉無涯,劍柄纏繞的卻是現在的星艦臍帶。
鐘擺突然加速晃動,冰魄劍刃劃破新生宇宙的天幕。銀河傾瀉而下,星塵在觸及地麵的瞬間晶化成青銅士兵。這些士兵額間刻著雙生蓮紋,手中長矛竟是用星艦殘骸鍛造的。
"帶胚胎先走!"葉十七揮動冰晶發簪,發絲間迸發的星塵織成防護網。蘇映雪抱起星艦胚胎,發現嬰兒後頸浮現出婚戒紋路——與她無名指的灼痕完全契合。
青銅士兵的陣列突然裂開通道,儘頭升起冰晶王座。王座上蜷縮著縮小版的終末觀測站,站體表麵爬滿並蒂蓮的根係。當蘇映雪踏上第一級台階時,胚胎突然發出尖嘯,聲波將最近的士兵震成青銅粉末。
葉十七的左腳踝突然被星塵藤蔓纏住,藤蔓上開出的冰蓮花蕊裡,竟蜷縮著女將軍的殘魂。殘魂手握半截星艦主炮,炮口對準王座:"他在...重構閉環..."
冰晶王座突然翻轉,露出底部的青銅搖籃。搖籃裡沉睡著縮小版的葉十七,她的右眼鑲嵌著鐘擺零件,脖頸的月牙胎記正滲出星塵。當蘇映雪的指尖觸及胎記時,整個新生宇宙突然倒轉,星塵稻穗全部指向王座。
葉十七斬斷最後一根藤蔓時,冰晶王座已升到穹頂。星艦胚胎掙脫蘇映雪的懷抱,臍帶自動接入王座底部的基因槽。當槽內注滿青銅色羊水時,穹頂降下神經索雨,每條索尖都帶著冰魄劍的殘片。
"他要把自己煉成新錨點!"蘇映雪割破手腕,銀藍色血液凝成冰梯。葉十七踏著冰梯衝向王座,手中的冰晶發簪突然延展成長槍。槍尖觸及青銅搖籃的瞬間,縮小版葉十七突然睜眼——右眼的鐘擺零件開始逆向旋轉。
新生宇宙的星塵突然具現成青銅巨網,將兩人吊在半空。星艦胚胎露出詭異的微笑,他的婚戒紋路脫離皮膚,在空中重組為微型觀測站。當模型投射到冰晶王座時,葉十七看到了恐怖真相:這個宇宙才是終末觀測站的核心排汙口!
並蒂蓮突然從蘇映雪胸口剝離,根係刺入星艦胚胎的眉心。冰魄劍刃組成的鐘擺突然停滯,穹頂裂開現實世界的縫隙——龍淵禁地的血祭祭壇正在縫隙另一端閃爍。
"就是現在!"葉十七引爆冰晶長槍。爆炸氣浪中,蘇映雪抱著胚胎躍向裂縫。當她們穿過縫隙的刹那,冰晶王座突然坍縮成婚戒,緊緊箍在葉十七的無名指上。
龍淵禁地的晨霧中,初生的太陽竟是青銅鐘形態。葉十七跪在祭壇廢墟上,看著懷中的星艦胚胎長出冰蓮花萼。蘇映雪觸碰祭壇中央的劍痕,三百年前的血跡突然活化,順著她的指尖爬上冰蓮胎記。
在晨鐘響徹九霄時,她們聽到了跨越時空的啼哭——新生宇宙的星塵稻穗,正在龍淵禁地的靈田裡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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