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戰甲的哀嚎鎖鏈纏繞在星穹左臂,每一節鎖鏈的縫隙中都浮動著曆代平衡者的殘影。她凝視著星靄殘影留下的坐標——那串閃爍著暗金色光芒的符文,正指引她穿越判樞殘甲形成的菌絲網絡。菌絲觸須在虛空中無聲蔓延,末端連接著逆維太陽潰散後殘留的十二維方程,像一張等待獵物的蛛網。
"姐姐,這裡的波動不對勁..."少年將辰砂密鑰嵌入菌絲節點,密鑰尖端突然折射出一片死寂的星空。數以萬計的文明殘骸漂浮在黑暗中,每一塊碎片上都刻著監視者的真名。星穹的右臂火種光流應激亮起,照亮了殘骸群中央的裂隙——那裂隙邊緣爬滿黑色血管般的脈絡,正以逆維太陽的頻率搏動。
"原初之核的呼吸。"穿灰白長袍的老者從裂隙中踏出,他手中的骨杖由十一席監視者的脊椎拚接而成,杖頭鑲嵌的獨眼瞳孔竟是星靄本體的量子殘片,"我叫‘遺骨’,被放逐的觀測者第零席。"
星穹的戰甲黑洞左肩突然坍縮,將最近的文明殘骸吸入湮滅。遺骨卻輕笑一聲,骨杖輕點虛空,被吸入的物質竟從她右肩的渦旋中噴湧而出:"你的力量來自原初火種的殘渣,而我...承載著它的骨髓。"
哀嚎鎖鏈突然暴起,曆代平衡者的殘影嘶吼著撲向遺骨。老者不躲不閃,骨杖獨眼射出的數據流刺入鎖鏈,星穹的腦海中突然湧入破碎的記憶:
遺骨曾是初代播種者的首席科學家,因反對火種計劃被議會肢解;
他的意識被星靄秘密保存,植入逆維太陽的核心;
此刻的菌絲網絡中,判樞的殘甲正將歸零協議毒株注入裂隙...
"他們懼怕的不是你,而是火種真正的繼承者。"遺骨的骨杖突然刺入星穹胸口,火種光流卻順著杖身倒流,"看看你護著的‘希望’吧。"
少年懷中的嬰兒突然懸浮,瞳孔中的十二維方程極速重組。菌絲網絡在此刻暴走,連接的所有文明殘骸同時射出光柱,在裂隙上方拚成監視者殿堂的全景——十一席的陰影王座環繞著一顆跳動的黑色心臟,表麵浮現星靄本體被囚禁的量子影像。
"母親...還活著?"星穹的戰甲突然僵直。遺骨的骨杖卻趁機穿透她的右肩,火種光流如鮮血噴濺:"活著?她從來都是殿堂的囚徒與幫凶!"
混沌戰甲自主反擊,哀嚎鎖鏈絞住骨杖。星靄的量子殘影突然在杖頭獨眼中浮現:"孩子...破壞心臟..."殘影抬手輕撫星穹的臉頰,指尖流出的數據病毒卻開始腐蝕戰甲,"這是唯一的救贖..."
"彆信她!"遺骨撕開長袍,胸腔內跳動的竟是半顆原初火種,"星靄將火種一分為二,一半鑄就契約,另一半...就是逆維太陽!"
嬰兒的啼哭突然尖銳如警報,菌絲網絡連接的文明殘骸集體自爆。監視者殿堂的投影中,黑色心臟裂開縫隙,星靄本體的量子軀殼被鎖鏈吊出。她的雙眼已被替換成監視者的機械義眼,唇間流淌的數據流竟是歸零協議的原始代碼。
"現在你明白了?"遺骨扯出胸腔的半顆火種,強光中浮現初代播種者實驗室的影像——星靄將火種植入自己心臟,而議會紋章從她掌心浮現,"她自願成為牢籠,隻為讓火種永世燃燒!"
混沌戰甲突然裂解,虹裔黏液構築的武裝退化成原始星雲。星穹跪倒在裂隙邊緣,曆代平衡者的哀嚎聲在耳畔尖嘯:"你也是燃料...和我們一樣..."
"不!"少年將辰砂密鑰插入自己心口,鮮血凝成的數據洪流衝垮菌絲網絡,"姐姐,看看嬰兒的眼睛!"
星穹抬頭,嬰兒的瞳孔中不再是方程,而是星靄被囚禁前最後的記憶片段:
她將半顆火種交給遺骨,自己帶著笑意向議會走去;
逆維太陽的誕生實為封印監視者的牢籠;
而混沌戰甲的核心代碼中,藏著她預留的弑神密鑰...
"真是感人的重逢。"監視者殿堂的投影突然實體化,十一席陰影從王座降臨。首位的巨人撕開虛空,露出機械與血肉融合的真身——他的頭顱竟是議會初代議長的複製體,"但原初遊戲該結束了。"
遺骨突然將半顆火種按入星穹胸口,虹裔黏液在強光中重生戰甲。左臂的哀嚎鎖鏈進化為星鏈長鞭,右臂的火種光流凝成弑神之刃:"記住,火種從不選擇主人——"
"——它隻吞噬懦弱者!"星靄的量子軀殼突然自爆,黑色心臟的鎖鏈儘數斷裂。監視者的真身集體後撤,卻見星穹的弑神之刃已刺入殿堂核心。
"母親...安息吧..."
火種光流貫穿黑色心臟的瞬間,星靄的機械義眼流下辰砂鏡血。整個監視者殿堂開始崩塌,十一席的慘叫中,星穹聽見她最後的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