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女孩特有的驚奇與向往,打破了葉辰紛亂的思緒:“仙人?葉辰哥,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仙人嗎?”她仰著小臉,亮晶晶的眸子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小手還下意識地捂著嘴,仿佛生怕驚擾了什麼。
葉辰的目光從雲溪消失的遠方天際緩緩收回,落在了林婉兒純真無邪的臉龐上。仙人……這兩個字,在今日之前,對他而言,不過是說書先生口中虛無縹緲的傳說。但就在剛才,他親眼目睹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心中卻早已翻江倒海。
雲溪仙子!青雲劍宗!
那禦劍乘風,斬妖除魔的身姿,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他認知的天地,讓他看到了一個遠超青石村這方寸之地的廣闊世界。
“葉辰哥?”林婉兒見他久久不語,神情變幻,不由得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葉辰猛地回過神,看著林婉兒關切的眼神,心中那股因雲溪仙子出現而激蕩的熱血,漸漸沉澱下來,化為一股更為深沉、更為堅定的力量。
雲溪仙子臨去前那幾句話,看似隨意,卻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
“你根骨尚可,身上似乎也有些許劍道修行的底子。”
“再過數月,我們青雲劍宗以及元初界各大宗門,便會在一些較大的郡城舉行招徒試煉。”
“若有心向道,可去碰碰運氣。”
“青石村這般偏僻之地,終究是淺灘困蛟龍。”
淺灘困蛟龍!
這五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葉辰的心坎上。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那塊溫熱的神秘玉佩。玉佩的異能,是他踏入修行門檻的最初契機。
他又想起了瘋道人那瘋瘋癲癲卻又仿佛蘊含深意的話語:“天生劍骨,璞玉蒙塵……”以及那本被瘋道人隨手丟給他,卻蘊含著無上劍道奧秘的《太初劍典》殘篇!
還有養父李大叔那沉痛的告誡,那關乎家族血海深仇的模糊暗示,字字句句都透著無儘的悲涼與期盼。
最後,便是剛剛親眼目睹的雲溪仙子那般移山倒海、宛若天神下凡的仙家手段!
這一切的一切,如同一條條無形的線索,在他腦海中飛速交織,最終彙聚成一個清晰無比的念頭——他,葉辰,絕不可能平凡!青石村,這片生他養他的土地,已經無法承載他未來的道路,更無法承載他肩上那沉甸甸的使命!
對力量的極度渴望!對身世真相的迫切探求!以及那份雖然朦朧卻已深植於心的複仇執念!
在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強度在他心中彙聚、碰撞、燃燒!
他明白了!
想要解開所有謎團,想要擁有守護自己和珍視之人的力量,想要為那未知的血仇討回公道,就必須走出這片大荒邊緣的微塵之地!必須去往更廣闊的元初界!去尋找真正的修煉機緣!去接觸真正的修仙宗門!
先前因為初窺修煉門徑,因為擊退了王莽那幾個潑皮無賴而產生的些許自得與沾沾自喜,在雲溪仙子所展現出的冰山一角般的實力麵前,早已被衝擊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對更高境界的無限向往,以及對自身渺小的清醒認知。
李大叔的告誡讓他明白前路布滿荊棘,而雲溪仙子的點撥,則為他指明了方向!
“葉辰哥,你到底怎麼了嘛?你的手……握得好緊。”林婉兒的聲音帶著幾分怯意,她看到葉辰緊握雙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眼神中閃爍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光芒,既有痛苦,更有決絕。
葉辰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他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掌心已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