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牽扯著胸口的劇痛,讓葉辰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一片模糊,光線有些刺眼。
他動了動手指,酸軟無力,渾身上下像是被拆散了重裝一般,每一寸骨骼都在呻吟。
“葉辰!你醒了!”
一個驚喜中帶著哭腔的女聲響起,隨即,一張帶著淚痕的俏臉湊近,是蕭柔。
她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
“水……水……”葉辰喉嚨乾澀得厲害,聲音沙啞。
“哎,水來了!”另一個略顯焦急的聲音,蘇媚端著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用小勺喂他。
清涼的水滑過喉嚨,帶來一絲舒緩。
葉辰的視線漸漸清晰,他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那間簡陋小屋的木板床上,身上纏滿了繃帶,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草味。
“我……我睡了多久?”他問道,感覺腦袋還有些昏沉。
“三天了!”熊大力甕聲甕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那魁梧的身軀擠在小屋裡,顯得有些局促,“你小子,可把我們嚇壞了!再不醒,俺都要去掀了丹藥堂的房頂,讓他們給你用最好的藥!”
蕭柔嗔怪地瞪了熊大力一眼:“胡說什麼呢!”又轉頭對葉辰柔聲道:“秦執事來看過你好幾次了,還送來了上好的療傷丹藥,說你隻是力竭和外傷過重,好好休養就沒事。”
葉辰心中一暖,點了點頭。他記得昏迷前看到的那一幕,蕭柔和蘇媚焦急的臉龐,熊大力憤怒的咆哮,還有秦越那複雜的眼神。
“淩飛宇……怎麼樣了?”葉辰掙紮著想坐起來,卻被蕭柔輕輕按住。
“你彆動!傷還沒好呢!”蕭柔急道,“淩飛宇也被他家族的人接回去療傷了,聽說傷得也不輕,右肩的骨頭都被你那一劍刺穿了,沒個把月彆想下床。哼,活該!”
熊大力在一旁嘿嘿笑道:“葉辰,你現在可是外門的名人了!煉氣中期乾翻煉氣後期,嘖嘖,這事兒都傳遍了!好多人都在議論你最後那一劍,說是什麼神來之筆,玄妙得很!”
“是啊葉辰,”蘇媚也帶著興奮說道,“以前那些看不起你,說風涼話的家夥,現在一個個都閉嘴了。還有不少人偷偷打聽你呢,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奇遇。”
葉辰聽著,心中卻沒有太多喜悅。
那一戰,贏得太險。
最後那一劍,與其說是他施展出來的,不如說是體內那股神秘力量和石碑符文在生死關頭的本能反應。他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那一劍的意境玄奧無比,卻又偏偏抓不住具體的軌跡和法門。
就好像……是借來的力量。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安。
“咚咚。”
敲門聲響起。
秦越推門走了進來,他依舊是那副溫和中帶著幾分嚴肅的表情,看到葉辰醒了,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讚許。
“醒了就好。”秦越走到床邊,打量了一下葉辰的氣色,“恢複得不錯。宗門發放的‘凝血丹’和‘續骨膏’效果如何?”
葉辰掙紮著要行禮:“秦執事……”
“躺著吧,不必多禮。”秦越擺了擺手,語氣平淡地說道,“你那一戰,打得不錯。為自己,也為不少受過淩飛宇欺壓的弟子出了一口氣。”
“僥幸而已。”葉辰實話實說。
秦越嘴角微微一撇,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僥幸?或許有。但更多的是你的不屈和……那最後一劍的精妙。連嶽長老都私下問過我,你那一劍的路數。”
“嶽長老?”葉辰有些意外。嶽長老可是內門長老,高高在上的人物。
“嗯,”秦越點了點頭,目光深邃了幾分,“嶽長老說,你那一劍,有幾分古劍道的影子,不似尋常劍法。他讓我轉告你,好好養傷,莫要荒廢了這份悟性。”
葉辰心中一動。古劍道?《太初劍典》不正是混沌初開時的劍道聖典麼?莫非嶽長老看出了什麼?
“不過,”秦越話鋒一轉,語氣也沉了下來,“你雖然一戰揚名,但也徹底得罪了淩家。淩飛宇的父親是淩家旁係的一位管事,在宗門內也有些門路。他兒子在你手上吃了這麼大的虧,顏麵儘失,淩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蕭柔和蘇媚聞言,臉上的喜色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憂。熊大力也皺起了眉頭,捏了捏拳頭。
“秦執事,淩家難道敢在宗門內公然報複不成?”熊大力悶聲問道。
秦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明麵上自然不敢,青雲劍宗有宗規。但暗地裡的手段,可就防不勝防了。比如,任務分配上的刁難,修煉資源上的克扣,甚至……一些看似意外的‘凶險’。”
小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葉辰默然。他當然明白秦越的意思。孫扒皮不就是前車之鑒麼?淩家的勢力,可比孫扒皮大多了。
“多謝秦執事提醒,弟子會小心的。”葉辰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