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劍宗外門的弟子居所,大多已熄了燈火,唯有幾處還透著微弱的光芒,那是勤勉的弟子在抓緊時間苦修。
葉辰的房間內,油燈的火苗輕輕跳躍,映照著他年輕卻略顯凝重的臉龐。
明日,便是跟隨孟浩的小隊,進入那神秘古修遺跡的日子。
儘管已下定決心,但一想到那未知的凶險,以及淩家那如影隨形的威脅,葉辰心中終究難安。他如今的實力,在煉氣中期的弟子中已算出類拔萃,可麵對真正的生死危機,他沒有半分驕傲自滿。
“秦執事……”
葉辰低聲自語,腦海中浮現出秦越那張表麵溫和,眼底卻藏著幾分深沉的麵容。這位外門執事,雖然有時嚴厲,但幾次接觸下來,葉辰感覺他並非如段銳那般刻意針對自己。
或許,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有用的指點。
打定主意,葉辰不再猶豫,起身推開房門,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之中。
秦越的居所位於外門執事區域,一處頗為清靜的小院。
葉辰叩響院門時,心中還有些忐忑。這麼晚了,也不知秦執事是否已經歇下。
“吱呀——”
院門很快打開,露出秦越略帶詫異的臉。他身上還穿著白日的執事服,顯然還未休息。
“葉辰?這麼晚了,有事?”秦越的語氣平靜,看不出喜怒。
“秦執事,弟子深夜打擾,實屬無奈。”葉辰躬身行了一禮,態度恭謹,“明日弟子便要參與古修遺跡的探索任務,心中……有些不安,想向執事請教一二。”
秦越聞言,目光在葉辰身上打量了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他微微頷首,側身讓開:“進來吧。”
兩人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夜風微涼,吹動著院角幾株不知名的草木,沙沙作響。
“古修遺跡,機遇與凶險並存,這話並非虛言。”秦越率先開口,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你最近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確實長進不少。能從淩飛宇那等煉氣後期的弟子手中勝出,很不容易。”
葉辰心中微動,沒想到秦越對自己還頗為關注。
“弟子僥幸罷了。”他謙遜道。
秦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似笑非笑:“僥幸?元初界修煉,哪有那麼多僥幸。不過,你能不驕不躁,還算沉穩。”
他頓了頓,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既然你來問我,我便提點你幾句。在那等遺跡之中,活下來才是根本。記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任何時候,都彆把後背完全交給彆人,哪怕是你所謂的‘隊友’。”
這話語中透著一股過來人的滄桑與警示,讓葉辰心頭一凜。
“弟子明白。”
“明白?”秦越瞥了他一眼,“你未必真明白。人心隔肚皮,為了寶物,同門相殘的事情,在修真界屢見不鮮。孟浩那小子,為人還算沉穩,但他的隊伍裡,你未必都了解。”
葉辰默然。秦越的話雖然直白,卻也點出了殘酷的現實。
“還有,彆逞英雄。”秦越繼續道,“遇到超出能力範圍的危險,果斷退避。有時候,退一步,比進一步更需要勇氣和智慧。保住性命,才有機會圖謀將來。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說這話時,秦越的目光似乎有些飄忽,仿佛想起了什麼往事,語氣中也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蕭索。葉辰隱約感覺到,這位執事身上,似乎也背負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多謝執事指點,弟子銘記於心。”葉辰鄭重地拱手。秦越的這番話,雖不涉及具體的功法招式,卻句句都是保命的要訣。
秦越擺了擺手:“你能聽進去就好。去吧,好好準備,莫要枉送了性命。”
“弟子告退。”
葉辰再次躬身行禮,轉身離開了秦越的院落。
回到自己的房間,葉辰盤膝坐下,腦海中不斷回蕩著秦越的話語。
“活下來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