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片元氣洶湧的空地如同碎裂的鏡麵般瓦解時,籠罩在周圍的濃霧也隨之猛地向後退去,露出了陣法之外等候的眾多外門弟子的身影。
那些弟子原本正交頭接耳,猜測著陣內的情況,此刻看到迷霧散去,葉辰和另一名麵生的弟子安然無恙地站在裡麵,皆是麵露驚愕。
“出來了!他們出來了!”
“怎麼回事?鎖龍困陣……被破了?”
“看,他們手上拿的是什麼?青木信物!天啊,他們真的成功了!”
議論聲瞬間炸開了鍋。
鐘離衍顯然很不適應這種萬眾矚目的場麵,他眉頭緊鎖,隻是對著葉辰極快地一點頭,便收起信物,身形一閃,擠開人群,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遠處。
葉辰則平靜地站在原地,將那枚信物收入懷中。
無數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中夾雜著敬畏、嫉妒,還有幾分毫不掩飾的敵意。
他能感覺到,自從他和鐘離衍聯手破陣的消息傳開,他在這外門之中,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被輕易忽視的無名小卒。
隻是,這種矚目,究竟是福是禍?
葉辰沒有多作停留,向傳功堂的執事交還了任務,便徑直返回自己的居所。
……
淩家。
一座懸浮於雲海之上的雄偉宮殿內,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廢物!一群廢物!”
一聲雷霆般的怒吼,讓整座大殿都為之震顫。
一名身穿華貴紫金長袍,麵容威嚴,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一掌將身前由千年寒玉製成的桌案拍成了齏粉。
他,正是淩家當代家主,淩嘯天。
下方,幾名淩家高層和那位從古修遺跡中狼狽逃回的暗衛淩影,全都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一個小小的青石村餘孽,一個連煉氣境都不到的螻蟻!先是廢了我兒淩飛,又在古修遺跡中讓我淩家損兵折將,現在居然還在青雲劍宗內活得風生水起!”
淩嘯天的雙目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股恐怖的威壓,讓跪在地上的幾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家主……那小子……他很邪門……”淩影顫聲辯解道,“還有,幽冥殿派去刺殺他的殺手‘鬼影’也失手了,似乎被青雲劍宗的內門首席白沐塵所阻……”
“白沐塵?”淩嘯天雙眼微眯,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好一個青雲劍宗,好一個內門首席!”
他緩緩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臟上。
“我兒淩飛,因為他,道心受損,修為停滯不前,已然成了整個天風城年輕一輩的笑柄!”
“我淩家,因為他,顏麵儘失!”
“這個叫葉辰的小雜種,非但沒死,反倒成了他崛起的墊腳石!他現在,就是紮在我淩家喉嚨裡的一根刺,是我淩飛心頭的一道魔障!”
淩嘯天猛地停下腳步,聲音冰冷刺骨。
“這根刺,必須拔掉!這道魔障,必須斬碎!”
他霍然轉身,目光如電,掃過下方眾人。
“傳我命令,備‘天雲舟’!老夫要親自去一趟青雲劍宗!”
“家主,您要……”一名長老驚愕地抬起頭。
“青雲劍宗不是護著他嗎?”淩嘯天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我倒要看看,在老夫這位客卿長老麵前,他們要怎麼護!”
“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與我整個淩家的情誼,孰輕孰重,我想青雲劍宗的那些老家夥,應該會算這筆賬!”
……
兩天後。
青雲劍宗的上空,風雲突變。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如同天傾一般,從蒼穹之上驟然降下,籠罩了整座山門。
無數正在修煉、演武的弟子,隻覺得心頭一沉,仿佛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住,體內元力運轉都變得滯澀起來。
一些修為較低的弟子,更是臉色發白,雙腿發軟,幾乎要跪倒在地。
“怎麼回事?!”
“好可怕的威壓!是哪位大人物降臨了?”
葉辰正在自己的小屋中打坐,那股威壓降臨的瞬間,他猛地睜開雙眼,體內《太初劍典》自發運轉,抵消了大部分壓力,但胸口依舊感到一陣沉悶。
他衝出小屋,抬頭望去。
隻見一艘巨大無比,通體由金色靈木打造,周身環繞著雲霧與雷光的華麗飛舟,正懸停在青雲劍宗的主峰上空。
飛舟之上,一麵繡著猙獰巨獸的“淩”字大旗,在罡風中獵獵作響!
“是淩家!淩家的天雲舟!”
“天啊,連淩家家主都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