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從一夜的調息中緩緩睜開雙眼,識海中的疲憊感消散了許多,那股初生的、與劍意交融的“靈動”之感,愈發清晰。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澄澈,仿佛被洗滌過一般。
“劍魂……”他低聲自語,手掌虛握,似乎能感受到空氣中遊離的劍氣都在隨他的心意而輕微起伏。
這種感覺很奇妙,讓他對力量的掌控,又多了一層全新的認知。
“淩家,幽冥殿……”葉辰眼神一凝,刺殺的陰影並未散去,反而像一根鞭子,抽打著他必須儘快強大起來。
簡單洗漱一番,葉辰推開洞府石門,準備前往膳堂。他需要補充體力,也想看看宗門內對於前幾日刺殺事件的風向。
剛走出不遠,行至一處內門弟子往來較多的岔路口,幾道身影迎麵走來,不偏不倚,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為首一人,身著青雲劍宗內門核心弟子的月白長袍,麵容尚算俊朗,隻是眉宇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鷙,眼神銳利如鷹,掃視葉辰時,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敵意。
此人正是段銳長老的得意門生,近來在執法堂聲名鵲起的厲天行。
在他身後,還跟著三兩名弟子,個個神情倨傲,顯然是以他馬首是瞻。
“喲,這不是葉師弟麼?”厲天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刻意的揚高,足以讓周圍路過的弟子都聽得清楚。
不少弟子聞聲停下腳步,遠遠觀望,竊竊私語起來。
“是厲天行師兄!”
“他怎麼攔住葉辰了?看樣子來者不善啊!”
“你們還不知道?葉辰前些日子在洞府遇刺,宗門裡都傳遍了,聽說刺客厲害得很!有人說和淩家脫不了乾係……”
“噓!小聲點!厲師兄可是段銳長老的人,段銳長老跟淩家的關係……你們懂的!”
葉辰眉頭微皺,停下腳步,看著厲天行,平靜地開口:“厲師兄,有事?”
他的語氣很淡,聽不出什麼情緒。經曆過生死搏殺,又初窺劍魂門徑,他的心境遠比同齡人沉穩。
“有事?當然有事!”厲天行往前一步,逼近葉辰,下巴微揚,姿態倨傲,“葉辰,你倒是命大,被刺客摸進洞府都沒死成。真是可惜了啊。”
這話語中的嘲諷與惡意,不加掩飾。
葉辰眼神平靜:“托宗門洪福,僥幸活命。”
“哼,僥幸?”厲天行嗤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審判官一般厲聲質問:“我看是你勾結外敵,引狼入室,才讓宵小之輩有機可乘,潛入我青雲劍宗內門重地!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宗門巡查增加了多少負擔?多少同門師兄弟為你擔驚受怕?你葉辰,就是宗門的罪人!”
這話一出,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不少人看向葉辰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懷疑和疏離。
“勾結外敵?真的假的?”
“厲師兄是執法堂的人,他這麼說,難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葉辰眸光微冷,這頂帽子扣得可真夠大的,這是要把他往死裡整。
“厲師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葉辰的聲音也冷了幾分,沒有絲毫退讓,“我葉辰一心向劍,何來勾結外敵一說?刺客潛入,我首當其衝,乃是受害者。宗門追查凶手,緝拿真凶,才是正理。厲師兄不去關心如何揪出幕後黑手,反而在這裡指責受害者,這是何道理?莫非厲師兄知道些什麼內情,或者……與那刺客有所關聯?”
最後一句,葉辰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玩味與審視。
“放肆!”厲天行身後的一個跟班立刻跳出來,指著葉辰叫囂:“大膽葉辰!竟敢對厲師兄如此無禮!厲師兄可是執法堂的核心弟子,代表的是宗門規矩!”
另一個也幫腔:“沒錯!葉辰,你引來刺客,搞得宗門人心惶惶,罪責難逃!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跟我們去執法堂接受調查!”
“好一個伶牙俐齒!”厲天行臉色一沉,眼中寒光閃爍,“葉辰,彆以為耍嘴皮子就能蒙混過關!若非你行事張揚,得罪了什麼人,亦或者身懷不該有的東西,怎會引來殺身之禍?我看,你本身就是個天大的麻煩!”
他頓了頓,語氣森然:“我執法堂,最擅長的就是處理麻煩!”
“執法堂?”葉辰嘴角泛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依舊平靜,“厲師兄是以個人身份在此對我進行有罪推定,還是代表執法堂下達了正式的調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