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青雲劍宗的山門還籠罩在一片薄薄的晨霧之中。葉辰的身影，已出現在嶽長老的居所外。
一夜未眠，他心中早已定下了離去的決斷。雲滄海太上長老與薑若虛前輩的話，讓他明白，青雲劍宗這片淺灘，確實再也容不下他這條即將攪動風雲的龍。
“進來吧。”嶽長老蒼老卻依舊有力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葉辰推門而入，嶽長老正盤膝坐在蒲團上，身前的矮幾上，放著一杯尚冒著熱氣的粗茶。
“決定了？”嶽長老睜開眼，目光落在葉辰身上，沒有意外，隻有一種了然。
“嗯。”葉辰點頭，聲音有些低沉，“弟子，今日便要啟程，前往中州。”
嶽長老沉默片刻，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才緩緩開口：“中州啊……那地方，可不太平。你小子，性子又烈，到了那，記得收斂些。”
“弟子明白。”
“明白個屁！”嶽長老眼睛一瞪，“你那惹禍的本事，老夫還不知道？不過，劍修嘛，不惹點事，那還叫劍修？”話鋒一轉，他又帶了點自嘲的笑意。
他站起身，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青玉色的玉佩，遞給葉辰：“這個你拿著。不是什麼寶貝，就是老夫早年用過的一點小玩意兒，能稍微隱匿一下你的修為氣息。中州水深，能少點麻煩總是好的。”
葉辰接過玉佩，觸手溫潤，上麵還殘留著嶽長老的氣息。他心中一暖，鄭重道：“多謝嶽長老。”
“謝什麼謝！你小子，給宗門掙了多大臉麵，老夫這點東西算什麼。”嶽長老擺擺手，隨即又道，“你留下的那些資源和劍道感悟，宗主已經看過了，對宗門助益極大。秦小子他們，會好好利用的。”
葉辰心中稍安，他能為宗門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去吧。”嶽長老轉過身，不再看他，聲音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彆死在外麵，有空……回來看看。”
葉辰深深一揖：“弟子，定不負長老所望。”
離開嶽長老的居所，葉辰迎麵遇上了秦越和楚風。
“葉辰！”秦越快步走來，神色複雜，“真要走？”
楚風也跟在後麵，平日裡跳脫的他，此刻也安靜了不少，隻是看著葉辰。
“嗯。”葉辰對他們笑了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青雲劍宗，承蒙各位照拂。”
“說什麼照拂！”秦越錘了葉辰一拳，“你這家夥，把青雲劍宗的天都快捅破了，現在拍拍屁股就想走？”話雖如此，他眼中卻無半分責怪，更多的是一種不舍與……戰意。
“中州再會。”秦越眼神灼灼，“下次見麵，我可不會再輸給你！”
“隨時奉陪。”葉辰笑道。
楚風也湊上來：“葉師兄，到了中州，要是遇到什麼好玩的，記得給我們傳個信！也讓我們開開眼界！”
“一定。”
不遠處，白沐塵與姬飛軒並肩而來。
白沐塵依舊是一身白衣，氣質沉靜如水。他看著葉辰，微微頷首：“葉師弟，此去中州，一路保重。你的劍，不該隻局限於東域。”
“白師兄，”葉辰回禮，“你的劍，亦然。期待他日，能在更廣闊的舞台上，與師兄切磋。”
姬飛軒則爽朗一笑：“葉辰，你小子可真行！我們都盼著你在中州揚名立萬呢！彆忘了我們這些老朋友！”
“怎會忘記。”葉辰心中湧過暖流。這些同門，雖相處時日不長，卻已結下深厚情誼。
辭彆了他們，葉辰又去見了蘇媚與蕭柔。
兩位女子眼圈都有些泛紅。
“葉辰……”蘇媚聲音哽咽，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蕭柔則遞過一個小巧的香囊：“這是我和蘇媚姐姐一起為你準備的，裡麵是一些凝神靜氣的藥草，或許能幫上一點忙。”
葉辰接過香囊，入手馨香。他看著她們，認真道：“多謝。你們……也要保重。宗門若有事，儘力而為，不可強求。”
“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蘇媚吸了吸鼻子，強笑道，“你也要……平安。”
平安。這兩個字，此刻顯得如此沉重。
葉辰默默點頭。他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胸口衣襟內側，那裡，林婉兒為他求來的平安符依舊貼身佩戴。那份來自青石村的牽掛，還有李大叔那充滿期盼的眼神，始終是他內心深處最柔軟，也最堅韌的力量。
該做的告彆，都已經做了。
葉辰來到青雲劍宗山門廣場。
秦天南宗主與幾位峰主長老早已等候在那裡。廣場周圍，還聚集了許多青雲劍宗的弟子，他們都靜靜地看著那個即將遠行的身影。
目光複雜。有敬佩，有羨慕，有擔憂，也有深深的期盼。
“葉辰，”秦天南上前一步，神情肅然，“宗門能為你做的，不多。此去中州，萬事小心。青雲劍宗，永遠是你的後盾。”
儘管這後盾，在真正的風暴麵前，或許顯得有些單薄。
葉辰對著秦天南，對著所有前來相送的師長同門，深深一躬：“弟子葉辰，謝過宗主，謝過各位師長，謝過各位師兄弟姐妹的厚愛！今日一彆，不知何日再見。諸位，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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