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碧水柔上下打量著葉辰,眼中帶著明顯的不信任,“就憑你金丹初期的修為?幽影樓隨便出來一個舵主,恐怕都能輕易捏死你。你查他們?彆把自己小命搭進去了。”
話雖不好聽,卻也點出了事實。
葉辰笑了笑,不以為意:“修為境界,並不能完全代表實力。而且,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姑娘剛才說,又讓他們跑了?可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碧水柔臉上閃過一絲懊惱:“我追蹤一隊幽影樓的嘍囉到這裡,他們似乎在押運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可惜被他們發現了,一番交手,還是讓他們仗著人多逃進了沼澤深處。這些混蛋,滑溜得很!”
她說著,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痕跡,眼神黯淡下來:“我師兄……我怕他們已經……”
葉辰見她情緒低落,心中一動。他之前在禁地聽到的“血祭大陣”和“祭品”等字眼,再次浮上心頭。那些失蹤的修士,恐怕凶多吉少。
他沉吟片刻,開口道:“碧姑娘,或許,我們可以交換一下情報。我對幽影樓在玄壇的一些布置,略知一二。說不定,對你尋找師兄有所幫助。”
碧水柔猛地抬起頭,眼中射出銳利的光芒:“你知道什麼?快說!”
“姑娘可曾聽說過‘血祭大陣’?”葉辰緩緩吐出四個字。
碧水柔臉色驟變,失聲道:“血祭大陣?!那種邪惡至極的陣法?幽影樓難道想……”她不敢再說下去,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這種陣法的歹毒,修真界人儘皆知。
“我無意中探聽到,幽影樓似乎正在籌備此陣,而那些失蹤的修士,很可能……成為了他們的‘祭品’。”葉辰語氣凝重。
“祭品……”碧水柔身體微微一晃,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憤怒,“不可能!我師兄他們……他們不會……”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葉辰看著她激動的樣子,沒有再多說什麼刺激她的話。
碧水柔深呼吸幾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緊緊盯著葉辰:“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你潛入玄壇了?”
一連串的問題,顯示出她內心的不平靜。
葉辰點頭:“消息千真萬確。至於我是如何得知的,恕我暫時不能細說。但我可以保證,我與幽影樓,是敵非友。”
碧水柔沉默了。她看著葉辰,眼神複雜。葉辰年紀輕輕,卻似乎知道許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而且還能從戒備森嚴的玄壇全身而退,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你……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碧水柔問道,語氣中少了幾分尖銳,多了幾分探究。
“因為,我們的敵人是共同的。”葉辰坦然道,“幽影樓圖謀甚大,一旦他們的計劃成功,整個黑水流域都將生靈塗炭。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而且,我也想知道,那些失蹤的修士,究竟被關押在何處。”
他沒有說出自己背負的血海深仇,也沒有提及《太初劍典》,隻是將共同的目標擺了出來。
碧水柔緊咬下唇,內心激烈地掙紮著。她對葉辰的來曆和實力依舊存有疑慮,但葉辰帶來的消息太過駭人,也與她師兄的失蹤隱隱吻合。如果幽影樓真的在搞什麼“血祭大陣”,那她的師兄們……
“好!”良久,碧水柔像是下定了決心,眼中閃過一抹決絕,“我暫時相信你!如果你敢騙我,或者與幽影樓有任何瓜葛,我碧水柔定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厲。
葉辰微微頷首:“一言為定。那麼,碧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
碧水柔收起長劍,眉宇間的愁緒並未散去,但眼神卻變得更加堅毅:“那些逃走的幽影樓嘍囉,一定知道些什麼。我要繼續追查下去!玄壇……我也必須想辦法進去看看!”
“玄壇內部守衛森嚴,機關重重,更有金丹境甚至元嬰境的幽影樓高層坐鎮,貿然闖入,無異於自投羅網。”葉辰提醒道。
“我知道危險!”碧水柔倔強地說道,“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兄他們出事!哪怕隻有一線希望,我也要試試!”
葉辰看著她執著的眼神,心中暗歎。這女子雖然衝動,卻是一片赤誠。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調查。”葉辰開口提議,“我對玄壇內部的一些情況比你熟悉,而你對黑水流域的地形和幽影樓在外圍的活動軌跡,應該也有些了解。聯手的話,機會總會大一些。”
碧水柔深深地看了葉辰一眼,似乎在權衡利弊。片刻後,她點了點頭:“可以。不過,一切行動必須聽我指揮!你若是有什麼異動……”
“姑娘放心,我隻為查清真相,救出無辜之人,並非來此搗亂的。”葉辰打斷她的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碧水柔被他這份氣度所懾,後麵的威脅話語竟有些說不出口。她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那好。”葉辰道,“我們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詳細商議一下對策。幽影樓的‘血祭大陣’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儘快行動。”
碧水柔沒有異議,點了點頭。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現場的痕跡,便一同消失在茫茫的黑水沼澤之中。瘴氣彌漫,前路未卜,但至少,此刻他們不再是孤軍奮戰。隻是這暫時的聯盟,又會給波譎雲詭的黑水流域,帶來怎樣的變數呢?
而那玄壇之中,玉羅刹此刻是否正對著空無一人的禁地邊緣,露出玩味的笑容?
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