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幽影,悄無聲息地從旁側掠來。
幽影樓主!
他竟想趁葉辰虛弱之際,奪取其身上的《太初劍典》和神秘玉佩,坐收漁翁之利。殘陽樓老者眼疾手快,撲向葉辰,他聲音急促:“少主,小心!”
老者聲音剛落,幽影樓主已到近前。他像一團黑霧,無聲無息。一縷極細的烏光從他指尖彈出,直取葉辰眉心。那烏光,不帶半分靈氣波動,卻寒冷徹骨,透著一股直襲魂魄的狠厲。
葉辰眼皮發沉,他想躲,身體卻僵硬。每根筋骨都在酸痛,體內元力枯竭。他剛才那一劍,耗儘所有。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烏光逼近,連抬手的力氣都幾乎沒有。
“滾開!”
殘陽樓老者吼了一聲。他瘦小的身軀,擋在葉辰身前。烏光洞穿老者胸口,沒有血跡,隻有一道焦黑的窟窿。老者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嘴角溢出黑血。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猛地將葉辰推開。
“少主!快……走!”老者聲音沙啞,身體軟了下去。他強撐著,不讓自己的身軀倒地,像是用生命為葉辰築起一道最後的屏障。
葉辰被推了個趔趄,摔倒在地。他掙紮著,想爬起來,想去扶老者。可身體不聽使喚。他目眥欲裂,盯著幽影樓主。那烏光,竟是直擊元神的詭異術法!老者的生機,正飛速流逝。
“老……老頭!”葉辰的聲音帶著顫抖,嘶啞。他胸口堵著一口氣,痛得他無法呼吸。
幽影樓主麵無表情,看都沒看一眼倒地的老者。他的目標,始終是葉辰。他一步跨出,腳下沒有聲音,仿佛幽靈。他蹲下身,伸出手,那隻手,帶著灰敗的死氣,直抓葉辰胸口。那裡,正是玉佩和劍典的藏身之處。
“《太初劍典》……神秘玉佩……這些可不是你一個鍛體境就能擁有的東西。”幽影樓主的聲音很輕,卻充滿貪婪和冰冷。他手指觸碰到葉辰衣衫,一股陰寒的元力順勢侵入。
葉辰咬牙,額頭青筋暴起。他拚命調動體內殘餘的元力,哪怕一絲一毫,也想反擊。可他的金丹,像是被抽乾的河床,乾涸無力。
“你……做夢!”葉辰吼道。
幽影樓主嘴角勾起一抹譏諷。他五指一收,力量爆發。他打算直接撕開葉辰的衣衫,強行奪取。在他看來,一個金丹境的廢物,此刻與死人無異。
天道盟的修士們停在山穀外,他們看著元嬰長老倉皇逃遁,又看著幽影樓主偷襲葉辰,一時間愣在原地。他們不知所措。
“幽影樓主……他……他竟然!”一名天道盟的統領驚呼出聲,臉色變幻不定。他們與幽影樓本是合作關係,可現在看來,幽影樓主這是要獨吞葉辰身上的秘密。
幽影樓主根本沒理會這些人的反應。他的注意力全在葉辰身上。他的手,已經按上了葉辰胸口,掌心透出詭異的吸力,想要將葉辰體內的所有秘密都吸攝出來。
葉辰身體抽搐,他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吸力,仿佛要將他身體裡的所有精華連同玉佩和劍典一起抽走。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憤怒,不甘,如同烈火在他識海裡燃燒。他不要就這樣倒下!絕不!
他想起了青石村,想起了爺爺,想起了那些被天道盟殘害的人。他還沒有複仇!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葉辰丹田內的神秘玉佩,微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一股古老而又熟悉的暖流,瞬間湧向全身。那並非元力,而是一種比元力更加純粹,更加磅礴的力量。
幽影樓主的動作猛地一頓,他感覺到掌心傳來一股抵抗力。那抵抗力不像元力,卻蘊含著某種……規則。他心裡一驚,這小子,瀕死之際還能有變數?
“哼,垂死掙紮!”他加大力道,不容有失。他手上青筋暴起,勢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葉辰徹底掌控。
葉辰瞳孔猛地收縮,他感覺到那股暖流飛速蔓散全身,瞬間補足了他所有的虧空。甚至,比之前更甚!他破碎的經脈在修複,乾涸的丹田在充盈,連識海深處的精神力都開始複蘇。
他猛地睜眼,漆黑的瞳孔裡,殺意衝天。
幽影樓主的手,僵硬在葉辰胸口。他感覺,自己不是按在一個將死的金丹修士身上,而是一座沉寂了萬古的火山,此刻,正在蘇醒!
“你……”幽影樓主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驚疑。
他還沒來得及撤手,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從葉辰體內爆發!
那不是普通的衝擊,像是一道無形的雷霆,帶著混沌初開的蒼茫氣息,瞬間將幽影樓主震飛出去!
幽影樓主悶哼一聲,身體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重重地砸在山壁上,激起一陣煙塵。他臉色煞白,胸口劇烈起伏。他死死盯著葉辰,眼神裡不再是貪婪和譏諷,而是刻骨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葉辰緩緩站起,他的身體,不再搖晃。他看著倒在地上,氣息奄奄的老者,雙拳緊握。他眼底,血色彌漫。
他看向幽影樓主,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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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天道盟的修士們,以及那些暗中窺伺的勢力,再次陷入死寂。
漁翁得利?不,此刻,他們看到的是,一頭被激怒的幼龍,正在展露它真正的獠牙!
幽影樓主被那股爆發的力量震飛,狠狠撞在山壁上,隻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騰。他掙紮著,強壓下喉間腥甜,死死盯著葉辰。這小子,身上到底藏著什麼古怪?他驚疑不定。那股反震的力量,根本不是金丹境能擁有的!甚至,比他遇到過的某些元嬰初期老怪物還要恐怖!
他看清葉辰眼中的殺意,心頭一顫。這小子的眼神,透著一股瘋狂。他意識到,自己今天可能踢到了鐵板。
就在葉辰邁步,殺氣騰騰逼向幽影樓主的瞬間——
一道青灰色的身影,仿佛憑空出現,無聲無息地落在了葉辰與幽影樓主之間。
沒有華麗的靈光,沒有浩大的聲勢。這身影的出現,就像是墨跡悄然洇散開,自然而然,卻又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墨先生!
幽影樓主瞳孔猛縮。他想都沒想,身體瞬間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貼著地麵,朝著山穀入口急速遁去。那速度,比他來時偷襲時還要快上數倍,沒有絲毫猶豫,完全是出於本能的恐懼。他根本沒看清墨先生是如何出現的,隻感覺到一股無法匹敵的強大氣息,像是一座無形的山嶽,瞬間壓垮了他所有的反抗念頭。
墨先生沒有追擊。他隻是抬起眼皮,掃了幽影樓主遠遁的背影一眼。那一眼,平靜如水,卻讓幽影樓主在逃出數百丈後,身體猛地一滯,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像是一柄冰冷的刀刃,擦著他的脖頸劃過。死亡的寒意,瞬間貫穿他的四肢百骸。他再不敢停留,激發全身元力,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整個山穀,死寂一片。
天道盟的修士們,原本被葉辰那驚天一擊震懾,又被幽影樓主的背刺搞得不知所措。此刻,墨先生的出現,以及幽影樓主不顧一切的狼狽遁走,徹底擊潰了他們殘存的士氣。
墨先生轉過身,目光落在山穀外,天道盟那黑壓壓的一片人影上。
他沒有說話,隻是背著手,站在那裡。
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那些原本蠢蠢欲動,互相張望的天道盟修士們,像是被凍結了一樣,一個個僵在原地。
一股無形的壓力,帶著蒼茫古意,以墨先生為中心,無聲無息地擴散開來。這壓力,並非元力威壓,更像是某種天地法則的具現,沉重而深遠,直接作用於每一個修士的心神。
那些金丹、築基境的修士,隻覺得呼吸困難,體內元力運轉滯澀,甚至連靈魂都在顫栗,產生一種渺小到塵埃的錯覺。更有甚者,直接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
幾名天道盟的統領,臉色煞白,死死咬著牙,才勉強站穩。他們感覺到,隻要墨先生輕輕抬一下手,他們所有人,都將灰飛煙滅。這是一種超越了境界,超越了認知的強大。
“退。”
墨先生終於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直接在每個人的心底炸響。
那些天道盟修士如蒙大赦。他們再也顧不上什麼天道盟的威儀,什麼元嬰長老的命令。有人第一個轉身,朝著山穀外狂奔。緊接著,如同決堤的洪水,所有修士都爭先恐後地四散而逃,生怕晚了一步,就會被這尊煞星隨意抹殺。
隻用了短短幾個呼吸,原本還密密麻麻的天道盟大軍,此刻已逃得乾乾淨淨,山穀外隻留下一些被踩踏的痕跡,以及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山穀內,隻剩下墨先生、葉辰,以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殘陽樓老者。
葉辰身上的殺意漸漸收斂。他盯著墨先生的背影,眼神複雜。
墨先生的力量,又變強了。每一次見到他,他都能感受到這種深不可測。他從未見過墨先生真正出手,可僅僅是那無聲的震懾,便讓幽影樓主和天道盟大軍如喪家之犬。
他邁步走向老者。
老者胸口的焦黑窟窿還在,但詭異的是,沒有血流出,那窟窿似乎在吞噬他的生機。他的氣息,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