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元初界的顫抖,比他預想的來得更快,也更猛烈。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搏殺,發生在黑水流域邊緣,本該被瘴氣與險惡地形遮蔽。但修士間的耳目,總有不可思議的敏銳。一個金丹境的少年,正麵搏殺元嬰強者,甚至將其重創的消息,如颶風般席卷整個中州。
初時,無人相信。
“荒謬!金丹對元嬰?莫不是瘋了!”
一間茶樓裡,說書人正眉飛色舞,講到葉辰劍光如何撕裂蒼穹,酒客們卻嗤之以鼻。
“我看是哪個小家族想炒作,編出這種離譜傳聞。”
“就是,元嬰境,那可是真正的強者,豈是一個金丹小兒能撼動的?”
議論聲不絕於耳。然而,隨著越來越多的宗門弟子、世家遊俠,甚至一些散修,都帶回了相似的口述與印證,懷疑的聲音逐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震撼。
消息,宛如一道驚雷,直接劈開了中州修真界的平靜。
遠在萬裡之外,天道盟總部。恢弘的議事大殿內,氣氛壓抑。幾位太上長老臉色鐵青。他們麵前的玉簡,詳細記錄著戰場上發生的一切,包括那位元嬰初期長老的狼狽敗退與重傷。
“廢物!”一位白發蒼蒼的長老怒斥,聲震大殿。
另一人猛拍桌案,實木桌應聲而裂。
“豈有此理!區區一個金丹小輩,竟敢重創我天道盟元嬰長老!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們的眼中燃燒著怒火。那名元嬰長老,是他們布在中州的重要棋子,卻栽在一個無名小卒手裡。更可怕的是,那小卒展現出的力量,隱約帶著《太初劍典》的痕跡。
“盟主吩咐,暫時收斂鋒芒。”一名身著黑袍的執事低聲稟報。
“收斂?!”有長老不解。
黑袍執事垂下頭。
“盟主說,那少年身上有大秘密,恐牽扯甚廣。我盟此次損失,不宜再擴大。先將那孽障列入最高追殺名單,暗中查探其底細。待時機成熟,再一舉殲滅。”
他們知道,盟主的話語背後,蘊藏著更深層次的考量。天道盟雖強,但也並非沒有顧慮。他們需要時間,去消化這次的重創,更需要時間,去布局更大的陰謀。
中州最古老的宗門之一,玄天劍宗。宗主坐在主位,目光深邃。下首,幾名長老麵色凝重。
“那少年的劍意,純粹而淩厲。非尋常劍道可比。”一名執掌刑罰的長老開口。
“有情報指出,他曾在大荒邊緣出現,又與黑水流域的詭異事件有所牽扯。”另一位長老補充。
宗主緩緩敲擊著扶手。
“金丹境能壓製元嬰……即便對方殘缺,這少年,也絕非池中物。”他沉吟片刻,目光掃過眾人。“這樣的人,若是敵人,則需傾儘宗門之力除之。若是朋友……”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十分清楚。玄天劍宗的立場,開始變得微妙。他們派出了宗門最精銳的探子,喬裝打扮,秘密潛入黑水流域,不為尋寶,隻為探清葉辰的真正底細。
他們希望,能與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建立某種聯係。
與玄天劍宗相鄰的萬象穀,則有不同的考量。萬象穀以丹道、陣法、符籙聞名,更擅長趨吉避凶。穀主手持一枚古樸的龜甲,上麵裂紋交錯。
“卦象顯示,中州氣運驟變,一柄利劍橫空出世,攪亂乾坤。我穀當避其鋒芒,靜觀其變。”穀主的聲音低沉。
一位年輕的長老不解。
“穀主,此子潛力巨大,若是能將其招攬,對我穀大有裨益。”
穀主搖頭。
“這柄劍,太過鋒銳,也太過桀驁。招攬?隻怕會引火燒身。它所過之處,必將血雨腥風。我穀求的是長存,而非一時之盛。傳令下去,門下弟子不得主動接觸此子,更不得與其結怨。”
他眼中閃爍著忌憚。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瘋子,最容易打破現有的平衡。
古老的世家,對葉辰的關注,則更深層次。他們不像宗門那般高調,卻有著遍布元初界的龐大情報網絡。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家族密室內,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通過特殊的秘法,觀察著一塊泛著微光的玄玉。玄玉上,呈現的正是葉辰施展劍招時的模糊景象。
“太初劍意!”一位老者聲音顫抖,指關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