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斜斜穿過雕花玻璃穹頂,在馬賽克拚花地麵上流淌出斑斕光影。
沈夢雪的腳步漸漸放緩,薄荷綠裙擺掃過綴滿青苔的石階時,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鈴蘭香。
她抬手按住微微發顫的膝蓋——方才為了向眾人展示溫室裡新培育的夜光曇花,她幾乎是小跑著穿過整片玫瑰園。
"前麵就是了。"她轉過身,淺紫色眼眸在陽光下泛起細碎的光,發絲被微風拂起,將珍珠發飾襯得愈發瑩潤。
沿著藤蔓纏繞的拱形廊道前行,一座由漢白玉搭建的八角亭豁然出現在眼前,亭頂雕刻著栩栩如生的纏枝蓮紋,鎏金飛簷上懸掛的銅鈴隨著穿堂風輕輕搖晃,發出清越的聲響。
亭內擺放著六張胡桃木圓桌,每張都鋪著象牙白的蕾絲桌布,邊緣繡著精致的紫藤花圖案。
骨瓷茶具整齊排列在銀質托盤上,陽光透過彩繪玻璃,在茶壺表麵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角落的青銅香爐中,龍涎香正緩緩升起嫋嫋青煙,與滿園花香交織成令人沉醉的氣息。
"快坐。"沈夢雪指了指藤編的雕花座椅,裙擺輕盈地落在軟墊上時,珍珠項鏈在鎖骨間輕輕晃動。
她抬手招來候在一旁的傭人,聲音溫柔卻帶著幾分威嚴:"把新製的櫻花羊羹和冷萃茉莉茶端來,再切些冰鎮蜜瓜。"
說話間,她注意到楚溪顏還站在亭外,淺紫色眼眸微微一黯,"溪顏,過來坐。"
葉綰綰優雅地撩了撩卷發,鑽石手鏈在陽光下晃出耀眼光芒:"夢雪,你這下午茶的陣仗,比麗思卡爾頓的還講究。"她伸手輕撫桌上的鎏金茶匙,指尖劃過精致的鳶尾花紋路,"這茶具,該不會是清宮造辦處的?"
江正初大大咧咧地癱在椅子上,墨藍色襯衫的袖口卷起,露出小臂上若隱若現的紋身:"我說沈大小姐,你天天在這神仙地方待著,還願意搭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
他伸手接過傭人遞來的冰飲,吸管攪動著杯中的薄荷葉,"不過這茉莉茶的味道,確實絕了。"
顧晏之端起骨瓷茶杯,輕抿一口,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掃過亭外的錦鯉池:"用晨露煮的茶?"他轉動著手中的烏木手杖,杖頭的翡翠貔貅在陽光下泛著幽光,"沈家果然藏龍臥虎。"
沈夢雪靠在軟墊上,聽著眾人的談笑聲,目光卻不自覺地望向遠處的禁地。
那裡的曼陀羅在風中輕輕搖曳,猩紅的花瓣如同凝固的血跡。
她垂下眼眸,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突然意識到,這座精心打造的花園,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牢籠——美得令人窒息,卻也困住了所有想要逃離的渴望。
——————
雕花長桌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鎏金鑲邊的骨瓷盤裡,各色糕點層層堆疊,宛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江正初此刻全然沒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墨藍色襯衫的領口微敞,露出半截銀色鎖骨鏈,領帶歪斜地掛在脖頸間,活脫脫像個餓極了的孩童。
他一手抓著抹茶糯米糕,一手端著盛滿酸梅湯的青瓷碗,腮幫鼓得像鬆鼠,吞咽時喉結劇烈滾動,幾塊紅棗山藥糕還沒來得及細細咀嚼,便囫圇著塞進嘴裡。
坐在不遠處的鹿鳴蹙著眉,將手中的茉莉香糕放回鎏金托盤,骨節分明的手指優雅地拿起絲質手帕,輕輕擦拭唇角。
他身著筆挺的淺灰色西裝,袖口精致的袖扣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語氣裡滿是嫌棄:"江大少,江先生難道不給您飯吃嗎?瞧您餓的,一回來就這樣吃,真是一點兒也不優雅。你看看夢雪,你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顧少爺可比你優雅紳士多了。"
顧晏之端著描金骨瓷茶杯的手頓了頓,烏木手杖有節奏地輕敲著漢白玉地麵,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帶著幾分玩味。
他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任由氤氳的熱氣模糊鏡片,聲音低沉而清冷:"食不言,寢不語。"
江正初聞言狠狠咬下一大塊紫薯芋泥仙豆糕,豆沙餡料順著指縫緩緩滴落,在雪白的桌布上暈開深色痕跡。
他斜睨了鹿鳴一眼,鼻腔裡重重哼了一聲,抓起青瓷碗仰頭將冰鎮酸梅湯一飲而儘,琥珀色的液體順著下頜線滑進敞開的衣領,在古銅色的肌膚上蜿蜒出閃亮的痕跡:"哼!本少爺樂意!倒是某些人,吃個糕點還要擺拍半小時,也不嫌累得慌!"
這時,坐在長桌另一側的男生突然將盛著楊枝甘露的水晶碗推到沈夢雪麵前。
深褐色的胡桃木桌麵倒映著他關切的麵容,袖口的鳶尾花刺繡隨著動作微微起伏:"夢雪你怎麼不吃啊?你快多吃點兒,你看看你瘦的。我記得放假前學校體檢,你體重還偏瘦,快多吃點吧。"
"就是啊,就是啊,夢雪!"陸瑤晃著耳畔的珍珠耳墜,熱情地將芒果圓子西米露舀進沈夢雪的碗裡,"你現在的身材是頂頂好的,不需要減肥,快多吃些!"
她身旁,穿著藏青色針織衫的男生已經夾起一塊山藥櫻花糕,遞到沈夢雪麵前,"嘗嘗這個,健脾養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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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長的學長推了推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目光滿是憂慮。
他伸手將一碟紫薯山藥糕移到沈夢雪麵前,語氣嚴肅而懇切:"夢雪,你聽我說。你現在才10歲,身材卻有些瘦弱,你要是再這麼下去的話,身體會累垮的。以你現在的飲食習慣來說,身體根本就撐不下去,一定要多吃,這樣的話才好長個子。你總不能一直都停留在這個身高上吧?"
沈夢雪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沒有血色,淺紫色的眼眸裡泛起一層水霧。
她盯著麵前堆積如山的糕點,精致的花紋在她眼中漸漸模糊成父親沈磊那張帶著溫柔笑意卻暗藏偏執的臉。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父親親手調配的營養餐,兄長們關切卻不容拒絕的眼神,還有那些藏在精美禮物裡的監控設備。
喉間泛起一陣酸澀,她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指甲在柔軟的皮膚下留下月牙形的紅痕。
葉綰綰敏銳地察覺到沈夢雪的異樣,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手猛地拍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側身將沈夢雪護在身後,杏眼圓睜,狠狠瞪著還想繼續勸說的學長:"鹿鳴,不許嚇夢雪!"
她轉頭望向沈夢雪,語氣瞬間變得溫柔,伸手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咱們不吃了好不好?綰綰姐帶你去米其林三星,想吃什麼隨便點!"
沈夢雪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薄荷綠的裙擺下,雙腿已經有些發軟。
雕花穹頂垂下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在滿桌的珍饈美饌上跳躍,卻照不進她心底那片冰冷的角落。
她望著眼前熱情關切的朋友們,突然覺得這份善意如同沉重的枷鎖,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鎏金座鐘的指針劃過四點,雕花長桌上隻餘下零星的糕點碎屑。
江正初慵懶地靠在藤椅上,慢條斯理地用銀質牙簽剔著牙,墨藍色襯衫上沾著的豆沙漬與周圍精致的漢白玉桌椅格格不入。
他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全然不顧鹿鳴投來的嫌棄目光,伸手扯鬆歪斜的領帶:"舒坦!這頓抵得上我在家三天的量。"
沈夢雪扶著雕花欄杆緩緩起身,淺紫色眼眸還殘留著未褪儘的水霧。薄荷綠裙擺掃過波斯地毯,她輕聲開口:"吃太多不易消化,出去走走消消食兒吧。"
話音未落,葉綰綰已經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真絲手套下的溫度透過雪紡傳來:"我正想看看你新培育的夜光曇花!"
一行人沿著綴滿紫藤的回廊漫步,午後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磚地麵上切割出菱形光斑。
顧晏之的烏木手杖敲擊地麵,發出規律的聲響;陸野隨手摘下廊下的銅鈴搖晃,清脆的聲音驚起簷角白鴿;楚溪顏默默跟在隊伍末尾,攥著裙擺的手指仍泛著青白。
行至蓮花池畔,沈夢雪在漢白玉圍欄前駐足。
池中錦鯉追逐著飄落的紫薇花瓣,水麵漾起層層漣漪。
她俯身撿起一片粉白花瓣,淺紫色眼眸倒映著波光:"這裡的錦鯉每天要喂三次,每次都得撒不同的魚食。"說著轉頭望向眾人,發絲間的鈴蘭花發飾輕輕晃動,"你們想試試嗎?"
江正初立刻來了興致,搶過傭人遞來的魚食袋:"我來!我來!"他抓起一把魚食用力拋向水麵,驚得錦鯉爭相躍出水麵,濺起的水花沾濕了他的褲腳。
鹿鳴見狀冷哼一聲,從口袋裡掏出絲質手帕優雅地擦拭鏡片:"粗魯。"
沈夢雪望著打鬨的眾人,唇角不自覺揚起笑意。
可當她的目光掃過遠處的禁地圍牆時,笑容驟然僵在臉上。
那裡猩紅的曼陀羅在風中搖曳,與眼前的歡聲笑語形成詭異的反差。
她下意識摸向頸間的紫色項鏈,金屬的涼意透過指尖傳來——父親書房裡的監控屏幕,此刻或許正映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微風掠過蓮花池,將沈夢雪鬢邊的碎發拂到蒼白的臉頰上,她望著遠處禁地搖曳的曼陀羅,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陽光明明熾熱,可頸間的項鏈卻像是塊寒冰,順著皮膚滲入骨髓。
她強撐著笑容,指尖卻止不住地微微發顫,那抹笑意落在眾人眼中,比哭還讓人心疼。
葉綰綰最先察覺到異樣,她鬆開挽著沈夢雪的手,伸手探向她的額頭,真絲手套擦過她冰涼的肌膚:"夢雪,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哎,剛才就很白,我都沒注意!"她杏眼圓睜,眼底滿是焦急,轉頭就衝身後喊道:"快!去叫醫生!"
"不用了。"沈夢雪連忙按住她的手,淺紫色眼眸裡泛起水霧,聲音輕得像片隨時會被吹散的羽毛,"可能是有些累了吧,今天大家可能都累到了,不如我派人把你們送回去吧。"
她垂眸避開眾人關切的目光,發間的鈴蘭花發飾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卻掩不住語氣裡刻意的疏離。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陸瑤捏著珍珠耳墜的手指僵在半空,鹿鳴推眼鏡的動作也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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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豪門世家出身,最擅察言觀色,自然聽出了沈夢雪話裡的逐客之意。
可看著少女蒼白如紙的臉色,誰也不忍心拆穿這份小心翼翼的偽裝。
"那我們先走了,夢雪你好好休息。"顧晏之輕輕頷首,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滿是擔憂,烏木手杖在地麵點出沉悶的聲響。
眾人紛紛上前叮囑,有人塞給她一盒安神香,有人把自己隨身的暖手寶硬塞進她手裡,臨走時還一步三回頭,目光裡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楚溪顏最後一個轉身,她望著沈夢雪單薄的身影,想起這些年她們在沈家相互依偎的時光,眼眶瞬間紅了。
她張了張嘴,最終隻是無聲地說了句"照顧好自己",便轉身跟著眾人離去。
腳步聲漸漸消失在回廊儘頭,江正初突然蹲在沈夢雪麵前,墨藍色襯衫的領口還沾著糕點碎屑。
他回頭衝她挑眉,眼裡難得沒了玩世不恭:"我送你回房間,上來。"他的後背寬闊而溫熱,帶著淡淡的雪鬆與陽光混合的氣息,就像小時候每次她玩累了,他都會這樣背著她回家。
沈夢雪望著江正初微微弓起的後背,少年淺藍色的眼眸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像是盛著一汪融化的冰川。
他發梢還沾著方才喂魚時濺上的水珠,順著脖頸滑進敞開的襯衫領口。
記憶突然翻湧——八歲那年她發燒說胡話,也是這樣被他背著在雨裡狂奔,他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服,比退燒藥更讓人安心。
"愣著乾什麼?"江正初回頭,眼底映著她怔忪的模樣,伸手扯了扯她垂落的發絲,"再磨蹭下去,我可要公主抱了。"
他的聲音帶著慣有的玩鬨,卻在瞥見她指尖的月牙形紅痕時驟然冷了下來。
不等沈夢雪反應,他已經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淺藍色眼眸危險地眯起:"誰弄的?"
沈夢雪慌忙抽回手,薄荷綠裙擺掃過青石地麵:"沒事,不小心劃到的。"
她垂眸避開那道銳利的目光,發間鈴蘭花發飾隨著動作輕響。
江正初卻突然起身,少年挺拔的身影將她籠罩在陰影裡,身上混合著糕點甜味與硝煙的氣息撲麵而來:"夢雪,看著我。"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
淺藍色眼眸像是能看穿人心,將她眼底強撐的鎮定撕得粉碎:"上次你說"不小心",結果是被鋼琴劃傷了手;上上次是"摔了一跤",結果膝蓋腫得走不了路。"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冰涼的臉頰,聲音低沉得可怕,"這次又是誰?你爸,還是你哪個哥哥?"
遠處傳來傭人們整理茶具的聲響,驚起幾隻白鴿撲棱棱飛過雕花穹頂。
沈夢雪望著江正初脖頸處跳動的青筋,突然想起他父親書房裡那排擦得鋥亮的獵槍——這個總愛插科打諢的少年,骨子裡流淌著最暴戾的血液。
她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淺紫色眼眸泛起水霧:"彆問了,送我回房好不好?"
江正初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重重歎了口氣,重新蹲下身子。
他的後背比記憶中更寬厚,隔著襯衫都能感受到緊實的肌肉線條。
沈夢雪趴在他背上,聽著少年強裝輕鬆的調侃:"你可真輕,跟隻小貓似的。再這麼瘦下去,風一吹就沒了。"而她的眼淚,早已悄無聲息地浸透了他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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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綴滿紫藤花的長廊時,江正初故意走得很慢,生怕顛簸讓背上的人不舒服。
他的藍色眼眸警惕地掃視著四周,仿佛周遭的每一處陰影裡都藏著危險。
沈夢雪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後頸,帶著若有若無的鈴蘭香,卻讓他的心跳莫名加快。
"喂,"江正初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明天帶你去賽車場怎麼樣?上次新買的那輛超跑還沒試過。"
他試圖用輕鬆的語氣驅散空氣中的壓抑,卻在得不到回應時,心裡泛起一陣慌亂。
低頭瞥見沈夢雪垂落的手指,蒼白得近乎透明,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終於走到沈夢雪的房門前,江正初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
轉身的瞬間,他看見少女淺紫色的眼眸裡盛滿了疲憊與迷茫,像一隻受傷的小鹿。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撫平她眉間的褶皺,卻在即將觸碰到她肌膚時猛地收回手,插進褲兜,故作隨意地聳聳肩:"有什麼事,記得叫我。"
沈夢雪輕輕點頭,正要推門,卻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時,正撞進江正初深邃的藍色眼眸裡,那目光熾熱得仿佛要將她灼傷。"如果他們......"
他頓了頓,喉結上下滾動,"如果有人再傷害你,一定要告訴我。"少年的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沈夢雪還沒來得及回應,走廊儘頭突然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江正初瞬間擋在她身前,藍色眼眸警惕地望向聲源處。
沈磊身著深灰色西裝,金絲眼鏡後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最後落在沈夢雪蒼白的臉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雪兒,怎麼不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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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沈夢雪剛開口,就被江正初打斷。
"沈叔叔,夢雪有點累了,我送她回來。"少年的聲音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身體卻不自覺地繃緊,像是隨時準備迎接一場暴風雨。
沈磊的目光在江正初身上停留片刻,又轉向沈夢雪,語氣溫柔得令人發怵:"累了就好好休息,彆麻煩正初。"
他伸手想要撫摸沈夢雪的頭發,卻在即將觸碰到她發絲時,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
沈磊的手指僵在半空,眼底閃過一絲陰鷙,轉瞬又恢複成那副溫和的模樣。
江正初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拳頭在褲兜裡攥緊。
他知道,在沈家這座華麗的牢籠裡,每一個溫柔的表象下都藏著尖銳的獠牙。
沈磊收回懸在半空的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西裝袖口的暗紋,金絲眼鏡折射出冷冽的光:"正初,你父親最近在東南亞的項目進展如何?聽說遇到些棘手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