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餘毒蝕骨_夜色溫和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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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餘毒蝕骨(1 / 2)

當沈燼淵將最後一隻盛著墨綠色毒汁的琉璃瓶重重砸在地上,飛濺的玻璃碴刺破了沈夢雪裙擺上精致的薔薇刺繡。

兩個月來累積的毒傷在她蒼白的皮膚上交織成青紫色的紋路,像是某種詭異的圖騰。

她癱坐在滿地狼藉中,發間那支曾經璀璨的水晶發簪早已黯淡無光,隨著顫抖的身軀輕輕搖晃。

"喝毒藥的日子已經結束了。"沈燼淵的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裡傳來,他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染毒的銀勺,黑曜石袖扣在昏暗中泛著幽幽冷光。

沈夢雪猛地抬頭,淺紫色的眼眸中燃起一絲希望,卻在下一秒被對方的話語徹底澆滅。

"從明天開始,你要學會製毒。"沈燼淵伸手揪住她的長發,強迫她直視自己眼底的瘋狂,"看著那些毒藥如何從原料變成殺人凶器,看著活人在你親手調製的毒液中痛苦掙紮——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他突然鬆手,沈夢雪的額頭重重磕在桌角,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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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沈宅的煉藥室裡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沈夢雪穿著素白的粗布麻衣,腕間的鐵鏈隨著動作發出嘩啦聲響。

沈燼淵將一捆帶刺的斷腸草甩在她麵前,草葉上還凝結著夜露:"記住,新鮮的斷腸草汁液呈翡翠色,但提煉成毒粉後會變成暗紅。若是弄錯......"他的目光掃過牆上懸掛的刑具,"就用你的舌頭來試毒。"

沈夢雪顫抖著拿起石臼,帶刺的草莖劃破了她的指尖,鮮血滴落在翠綠色的汁液中,暈開一朵妖異的紅梅。

研磨時,細小的毒粉揚起,嗆得她劇烈咳嗽,喉嚨裡泛起熟悉的灼燒感。

恍惚間,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被迫飲毒的日子,胃裡翻湧起一陣惡心。

第七日,沈燼淵扔給她一具還帶著餘溫的白兔屍體:"用它來試"七步倒"。"

沈夢雪握著盛有毒液的瓷瓶,看著白兔通紅的眼睛,想起了兒時養過的那隻雪白的兔子。

可還未等她猶豫,沈燼淵的皮鞭已重重抽在她背上:"心軟?那就換你喝。"

毒液灌入白兔口中的瞬間,那小小的生命劇烈抽搐起來,四肢瘋狂蹬踏,眼睛漸漸失去光彩。

沈夢雪彆過臉,淚水奪眶而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身後傳來沈燼淵的冷笑:"記住這種表情,以後你會在更多人臉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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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的深夜,沈宅地牢傳來淒厲的慘叫。

沈夢雪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麵前的鐵籠裡關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仆人。

沈燼淵將一碗暗紫色的毒液推到她麵前:"這是你調製的"百鬼噬魂",看著他喝下去。"

仆人跪地求饒的聲音刺痛著沈夢雪的耳膜,可在沈燼淵的注視下,她機械地端起碗,強迫對方飲下毒汁。

片刻後,仆人開始瘋狂抓撓自己的臉,口中不斷吐出黑色的泡沫,雙眼翻白,在痛苦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沈夢雪跌坐在地,胃液湧上喉頭,她終於明白,比起飲毒,製毒才是更深的地獄。

沈燼淵的身影籠罩在她上方,聲音中帶著病態的興奮:"恭喜你,我的好妹妹。你現在不隻是個毒人,更是個劊子手。"

地牢的燭火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子投射在牆上,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

沈燼淵斜倚在地牢斑駁的石壁旁,玄色衣擺拖在滲著血漬的石板上,手中把玩的淬毒匕首正一下又一下敲擊著鐵籠,發出令人牙酸的“鐺鐺”聲。

他垂眸睨著蜷縮在陰影裡的沈夢雪,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如果你有本事,大可以用我現在教你的方式來對付我。”

刀刃突然抵住自己的咽喉,黑曜石袖扣在昏暗的火光下泛著冷芒,“不管是毒藥還是任何手段我都接受,主要是,我的好妹妹,你敢嗎?”

沈夢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粗布麻衣下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

地牢裡彌漫的腐臭味混著未散儘的毒霧,令她胃部翻湧。

眼前浮現出這些日子被迫製毒的場景——白兔在毒發時抽搐的紅眼睛,仆人口吐黑沫扭曲的麵容,還有自己沾滿藥漬與血汙的雙手。

而此刻四哥眼中閃爍的瘋狂與輕蔑,像根鋼針紮進她的心臟。

“我……”她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話未說完就被沈燼淵的冷笑打斷。

對方突然欺身逼近,帶著血腥氣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連直視我的勇氣都沒有,還談什麼報仇?”

沈燼淵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掌按在匕首鋒利的刀刃上,“用這雙手殺了我,或者,繼續當我的傀儡。”

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石板上暈開暗紅色的花。

沈夢雪看著四哥眼中跳動的戲謔,喉嚨裡像是被毒藤蔓緊緊纏住。

那些被毒藥折磨的日夜、被迫害的無辜生命、母親臨終前的淚水,所有記憶在這一刻翻湧成潮。

可當她試圖凝聚起一絲反抗的勇氣,膝蓋卻像被灌了鉛般沉重——曾經喝下的千百種毒藥早已摧毀了她的意誌,皮鞭與毒刑在心底刻下的恐懼,讓她連握刀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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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她終於擠出兩個字,聲音輕得幾乎被地牢的滴水聲掩蓋。

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滲血的傷口上,帶來灼燒般的刺痛。沈燼淵鬆開手,任由她狼狽地跌坐在地,發出低沉的、充滿嘲諷的笑聲:“真是讓我失望啊,我的好妹妹。”

他轉身離去時,衣擺掃過地上的毒碗,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如同沈夢雪徹底破碎的反抗念想。

沈燼淵的皮靴碾過地牢積水,濺起的泥點落在沈夢雪素白的裙擺上。

他突然俯身,指尖掐住她下頜迫使她抬頭,拇指摩挲著她唇角未愈的毒瘡:"你是不是以為,等你到了18歲成年你就自由了?"

燭火在石壁上映出扭曲的影子,沈夢雪的睫毛劇烈顫抖,淺紫色眼眸裡映著四哥淬毒般的冷笑。

她乾裂的唇瓣翕動兩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間殘留的毒痂隨著吞咽動作隱隱作痛,那些被毒藥灼燒過的日夜突然在眼前閃回:喝下"冰火雙生"時血管爆裂般的劇痛,被"萬蠱噬心"折磨得滿地打滾的夜晚,還有此刻手腕上未消的鐵鏈勒痕。

"在沈家一切都不重要,"沈燼淵鬆開手,後退兩步時玄色衣擺掃過牆角的毒甕,發出沉悶的響聲,"你出生在沈家,流著我們家的血,就永遠也不可能會有那一天。"

他抬手撫過牆上懸掛的沈家族譜,指尖在母親的名字上停頓許久,族譜紙張早已泛黃,卻依然能看出母親名字旁被指甲反複摳撓的痕跡,"彆再盼著母親來救你,她在大洋彼岸穿著華服跳舞時,可還記得自己還有個女兒在沈家生不如死?"

黴味混雜著鐵鏽味的風從石縫灌入,吹得沈夢雪粗布麻衣獵獵作響。

她想起母親離開那天清晨,白色絲綢睡裙沾著露水,行李箱滾輪碾過玄關地磚的聲音驚醒了沉睡的露水。

那時她追著汽車哭喊,母親從車窗伸出的手隻夠到她發梢的蝴蝶結,卻被四哥一把拽回。

而此刻四哥的皮靴正重重踏在她回憶裡母親離去的方向,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乖乖留在我們身邊,"沈燼淵的聲音突然柔得像毒蛇吐信,他從袖中抖出一枚鑲著黑寶石的發簪,簪尖還沾著暗紅藥漬,"要是小妹將來長大了——"

發簪突然抵住沈夢雪的心口,寶石的涼意透過粗布滲進肌膚,"我們還想和你競爭一下繼承權呢~"

地牢深處傳來鎖鏈拖行的聲響,沈夢雪的目光越過四哥肩膀,看見陰影裡站著的二哥沈驚寒。

他把玩著手中的鎏金骰子,每顆骰子上都刻著不同的毒草圖案,嘴角掛著和四哥如出一轍的笑意。

而在更暗的角落裡,三哥沈墨塵正用銀鑷子夾起一隻毒蠍,蠍尾的毒針在火光下泛著幽藍——他們不知何時已將地牢圍成囚籠,而她是籠中唯一被毒藥喂養的困獸。

恍惚間,沈夢雪仿佛又聽見母親臨走前隔著車窗的承諾:"等雪兒生日,媽媽就回來。"

可窗外的梧桐樹綠了又黃,她數過七個生日蠟燭,等來的隻有四哥新調配的毒藥。

——————

水晶燈的碎光如星子般灑滿宴會廳,沈夢雪扶著旋轉樓梯的鎏金扶手緩步而下。

淡紫色塔夫綢禮裙曳地生姿,裙擺在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手工縫製的銀線鳶尾花紋隨著步伐輕輕起伏,高腰處的鑽石腰帶折射出細碎光斑,恰好落在她11歲少女初顯的纖細腰線上。

銀質薔薇麵具覆住上半張臉,紫色琉璃眼洞下,她的紫羅蘭色眼眸像浸在晨露裡的花瓣,笑起來時眼尾微微上挑,露出瓷白麵具下小巧的梨渦。

“夢雪!”江正初晃著香檳杯穿過人群,銀灰色西裝襯得他藍眼睛愈發明亮,發膠固定的金發梢沾著宴會廳的暖意。

他揚了揚手裡的絲絨盒子,藍色帕子從西裝口袋滑出半截:“猜猜看,是倫敦那家老店的最新款懷表,還是你上次說想要的星空望遠鏡?”話音未落,手腕突然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急什麼。”梁頌年斜倚在羅馬柱旁,黑色西裝少係了兩顆紐扣,粉色眼眸在麵具上遊移。

他指尖轉著包裝精美的長禮盒,緞帶蝴蝶結在燈光下晃出虛影:“我的禮物可比他的有意思——上周在拍賣行看到的琺琅音樂盒,發條一擰就能奏《月光奏鳴曲》,據說還是瑪麗皇後用過的同款。”說罷,狀似無意地用袖口擦了擦沈夢雪麵具邊緣的微塵。

顧晏之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裡,黑色西裝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

他懷裡抱著個方方正正的禮盒,深黑眼眸落在沈夢雪綴滿水晶的裙擺上——那裡曾有塊被毒汁腐蝕的痕跡,如今已被繡工精妙的銀線覆蓋。

當沈夢雪看過來時,他喉結微動,上前半步將禮盒遞出,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聞:“小心台階。”

盒子裡是條鉑金項鏈,吊墜是枚微縮的星圖,背麵刻著極小的“雪”字。

沈燼淵端著托盤從人群中走來,黑曜石袖扣在燈下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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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盤上三隻高腳杯盛著不同顏色的飲品:琥珀色的蘋果汁浮著薄荷葉,淺粉色的草莓奶昔綴著糖霜,透明的氣泡水裡泡著青提。

“小壽星該選一杯了。”他將托盤送到沈夢雪麵前,指腹在她接過琥珀色杯子時,輕輕碰了碰她腕間新換的翡翠鐲子——那是母親寄來的生日禮物,鐲身上刻著細小的平安符。

樂隊奏響生日快樂歌時,沈夢雪站在三層奶油蛋糕前。

燭光映在紫色琉璃麵具上,將她的睫毛影子投在珍珠鏈上。

江正初忙著給她拍照,藍眼睛彎成月牙;梁頌年偷偷往她口袋裡塞了顆酒心巧克力,粉色眼尾笑得眯起;

顧晏之安靜地站在側後方,黑眸裡映著跳躍的燭火。

而沈燼淵站在人群邊緣,手裡端著空酒杯,看著妹妹被簇擁著吹滅蠟燭,麵具下露出的嘴角揚起一抹極淡的、近乎溫柔的弧度。

切蛋糕時,沈夢雪的銀質餐刀碰到盤沿發出輕響。

她低頭看見奶油裡藏著顆晶瑩的紫水晶——那是小時候母親常戴的發簪墜子。

抬眼望去,沈燼淵正與賓客談笑風生,袖口的黑曜石袖扣一閃而過,而宴會廳的彩繪玻璃外,一輛黑色轎車悄然停在梧桐樹下,車窗降下的瞬間,她仿佛看見熟悉的珍珠白手套搭在窗框上。

水晶吊燈折射的光斑在奶油蛋糕上流轉,沈夢雪垂眸望著搖曳的燭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翡翠鐲身凸起的平安符紋路。

蛋糕邊緣裝飾的糖霜玫瑰散發著甜膩氣息,卻讓她想起地牢裡凝固的血漬,喉間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苦澀。

“小姐,許個願吧,但不要說出來哦,不然就不靈了。”

侍女的聲音輕柔如紗,卻驚得她睫毛劇烈顫動。

沈夢雪抬眼望向人群中手持空酒杯的沈燼淵,對方黑曜石袖扣在燭火中明明滅滅,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極了地牢裡嘲諷的模樣。

“什麼願望都可以嗎?”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沈燼淵舉杯朝她示意,酒液在杯壁劃出細長的水痕,宛如那些年皮鞭抽在背上留下的血線。

宴會廳的歡聲笑語突然變得模糊,她仿佛又置身於彌漫硫磺味的煉藥室,帶刺的斷腸草汁液正順著掌心傷口滲入肌理。

沈夢雪緩緩閉上眼,冰涼的麵具貼著臉頰,睫毛在瓷白表麵投下細密的陰影。

“希望大家平安快樂,幸福安康!”她聽見自己帶著顫音的許願,聲音在喉嚨裡打了個轉才溢出唇齒。

“祝江正初和顧晏之天天開心,平安享樂!”記憶裡江正初晃著香檳杯的藍眼睛,顧晏之遞禮盒時溫熱的指尖,在黑暗中化作點點星光。

“祝小姨未來找到好的歸宿,幸福快樂到永遠……”她想起小姨寄來的翡翠鐲子,包裝紙上殘留的香水味與地牢的腐臭在腦海中劇烈碰撞。

當說到“祝爸爸媽媽天天開心”時,喉嚨突然泛起鐵鏽味,母親離開時車窗映出的倒影與沈燼淵嘲諷的麵容重疊,讓她幾乎咬出血來。

“祝我和布思瑰……”她在心底無聲呐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地牢裡白兔抽搐的紅眼睛、仆人口吐黑沫的扭曲麵容、還有手腕上鐵鏈留下的青紫痕跡,如同潮水般湧來。

布思瑰蜷縮在閣樓角落的蒼白小臉,與此刻戴著麵具的自己重疊,兩個被囚禁的靈魂在許願聲中震顫。

沈夢雪猛地睜開眼,淡紫色眼眸倒映著跳動的燭光,宛如淬了毒的紫水晶。

她深吸一口氣,帶著蛋糕甜香的空氣灌入肺中,卻驅散不了心底刺骨的寒意。

隨著一口氣吹出,十二根蠟燭依次熄滅,宴會廳陷入短暫的黑暗。

黑暗中,她聽見沈燼淵輕笑的尾音,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穿透麵具落在後頸。

當燈光重新亮起時,江正初舉起相機快門聲響起,梁頌年悄悄塞來的巧克力在掌心融化,顧晏之遞來的餐巾帶著淡淡的雪鬆氣息。

而沈夢雪望著奶油裡露出的紫水晶墜子,突然想起地牢裡那枚沾著藥漬的黑寶石發簪。

彩繪玻璃外,黑色轎車的引擎聲若有若無。

沈夢雪握著銀質餐刀的手微微發抖,刀刃切進蛋糕時,奶油的綿密觸感讓她想起地牢石板上凝結的血痂。

她切下第一塊蛋糕,抬頭望向人群中淺笑的沈燼淵,麵具下的唇角勾起一抹比毒藥更冷的弧度——這個被祝福籠罩的生日,終究隻是精心編織的牢籠,而她許下的自由,早已在毒藥與皮鞭中悄然生長出鋒利的獠牙。

當最後一簇燭火在沈夢雪的氣息中熄滅,宴會廳驟然爆發出如潮水般的掌聲。

水晶吊燈重新亮起的刹那,光斑如同細碎的星辰,落在她淡紫色裙擺搖曳的銀線鳶尾花紋上,將少女籠罩在一片璀璨的光暈裡。

“祝我們家大小姐11歲生日快樂!將來越來越漂亮,越來越開心,越來越幸福……”

管家拄著鑲銀的手杖率先開口,蒼老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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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布滿皺紋的手用力拍著,指節因激動而微微發紅,渾濁的眼底倒映著少女戴著薔薇麵具的身影,恍惚間像是看到了多年前那位同樣明媚的夫人。

“祝夢雪天天開心,平安喜樂!”江正初藍眼睛亮得驚人,香檳杯裡的氣泡在他搖晃間歡快跳躍,濺出幾滴酒液落在筆挺的銀灰色西裝上。

他舉著相機的手不停按動快門,金發梢沾著的宴會廳暖光隨著動作輕顫,仿佛要將這一刻的美好儘數捕捉。

“願我們的小公主永遠被甜蜜環繞!”梁頌年粉色眼眸彎成月牙,故意將聲音拖得長長的,從西裝內袋掏出一方鑲著珍珠邊的絲帕,誇張地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瞧瞧這蛋糕,都沒我們夢雪半分甜美。”說著,趁人不注意又往她裙兜裡塞了顆櫻桃味的硬糖。

顧晏之站在陰影與光明的交界處,深黑眼眸始終緊鎖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他上前半步,喉結滾動了兩下才艱澀開口:“願所有……”聲音戛然而止,他低頭將禮盒裡的鉑金項鏈輕輕展開,星圖吊墜在燈光下流轉著神秘的光澤,“願所有星光都照亮你的前路。”他小心翼翼的動作,仿佛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

人群中,沈驚寒轉動著鎏金骰子,毒草圖案在燭光下詭異地閃爍。

他倚著雕花立柱,漫不經心地開口:“嗬,但願我們的小壽星彆被甜言蜜語撐壞了肚子。”話雖刻薄,眼底卻難得閃過一絲柔和,骰子在他指尖突然停下,露出刻著曼陀羅花的那一麵。

沈墨塵則遠遠站在角落,銀鑷子夾著的毒蠍不知何時換成了一支紅玫瑰。

他慢條斯理地摘下白手套,將玫瑰輕輕彆在沈夢雪發間,指尖擦過她耳畔時,聲音低得隻有兩人能聽見:“生日快樂。”玫瑰的刺輕輕刮過她的肌膚,帶來一陣細微的刺痛,卻比地牢裡的毒刑溫柔千百倍。

“願我們的小寶貝永遠無憂無慮!”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人擠開人群,戴著翡翠戒指的手一把摟住沈夢雪,濃鬱的香水味幾乎將她淹沒。

她誇張地在少女臉頰上印下一個口紅印,“看看這模樣,簡直和你母親當年一模一樣!”這話讓在場眾人皆是一靜,沈夢雪僵在原地,麵具下的臉色瞬間蒼白。

沈燼淵始終站在人群邊緣,黑曜石袖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他優雅地放下酒杯,緩步走到沈夢雪麵前,舉手投足間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我的好妹妹,”他俯身時,袖口的冷香混著若有若無的毒藥氣息撲麵而來,“願你永遠活在……”他頓了頓,修長的手指撫過少女麵具邊緣,“我們為你編織的美夢裡。”

掌聲再次響起,卻混著此起彼伏的低語。

沈夢雪站在眾人中央,聽著耳邊嘈雜的祝福,看著周圍或真誠或虛偽的笑臉,突然覺得那些話語都成了模糊的嗡鳴。

她低頭望著手中的銀質餐刀,刀刃映出自己戴著麵具的倒影——明明是生日的喜悅場合,卻像極了地牢裡那把抵在咽喉的淬毒匕首。

水晶吊燈灑下萬千碎光,恍若將銀河揉碎傾入宴會廳。

隨著管弦樂隊奏響華爾茲的第一縷音符,鑲金雕花地板上開始泛起裙擺與皮鞋交錯的漣漪。

沈夢雪望著旋轉的人群,素白指尖無意識蜷縮,淡紫色塔夫綢禮裙在空調風裡輕輕起伏,腰間鑽石腰帶折射的光斑映在她緊繃的下頜。

"可以請沈小姐跳支舞嗎?"江正初藍眼睛盛滿笑意,他特意修剪過的指甲擦得發亮,伸手時銀灰色西裝袖口滑落,露出腕表表盤上跳動的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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