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四哥終於抬眼,漆黑的瞳孔裡翻湧著血色,“周既明的家人,你藏哪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
沈夢雪垂下眼,長卷發遮住側臉:“不認識。”
“沈夢雪。”四哥的聲音陡然拔高,玄鐵鞭“啪”地抽在旁邊的梨花木櫃上,瓷器碎裂的脆響裡,他步步逼近,“我最後問一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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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雪抬起頭,紫色的瞳孔裡沒有絲毫波瀾,像結了冰的湖:“四哥,你殺的人還不夠多嗎。”
四哥的動作猛地僵住,玄鐵鞭從手中滑落,砸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響。
他看著沈夢雪的眼睛,那裡麵沒有恐懼,沒有順從,隻有一片死寂的荒蕪——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父親在書房等你。”他最終轉過身,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自求多福。”
沈夢雪走進書房時,沈磊正坐在紫檀木書桌後,指尖摩挲著盞白瓷茶杯。
明前茶的香氣在空氣裡彌漫,卻壓不住他周身的冷意。“北夏國的風沙,好玩嗎。”
她沒回答,隻是站在書桌前,脊背挺得筆直。
黑色的針織衫勾勒出她單薄的肩線,領口的褶皺裡還沾著點戈壁的細沙——那是她故意留下的,像種無聲的挑釁。
“周既明是布家的人放進來的。”
沈磊突然開口,指尖在茶杯上輕輕一點,茶水泛起漣漪,“布庭風想看看,我養的女兒,會不會為了個無關緊要的人,壞了沈家的規矩。”
沈夢雪的指尖猛地攥緊。
布家?那個總愛用深藍色瞳孔審視她的男人,竟然把周既明當成試探她的棋子?
“你沒讓他失望。”
沈磊抬眼,黃色的瞳孔裡笑意溫和,卻像淬了毒的刀,“為了兩個不相乾的人,敢瞞著我私轉星淵的錢,還敢把人藏到北夏國——翅膀硬了。”
“他們不是不相乾的人。”沈夢雪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周既明是被我們殺的。他的家人,我不能不管。”
“我們?”沈磊笑了,指尖敲了敲桌麵,“沈家的規矩裡,從沒有‘我們’。隻有‘你’,沈夢雪。你是沈家的小姐,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冷,“明天起,星淵集團交還給火豔。你的暗衛,我調給你大哥。”
這是變相的軟禁。
沈夢雪沒反駁,隻是微微頷首:“知道了。”
走出書房時,顧晏之站在回廊儘頭,黑色的襯衫在夜燈裡泛著冷光。
“你不該這樣。”他的聲音低沉,“沈叔和沈四哥已經起疑了。”
“起疑又如何。”
沈夢雪擦肩而過時,風衣的下擺掃過他的褲腿,“顧晏之,你見過北夏國的星空嗎?比沈家的任何一盞燈都亮。”
顧晏之的腳步頓了頓,看著她消失在回廊拐角的背影,突然想起小時候,她總愛坐在懸崖邊看星星,說那是“自由的眼睛”。
那時的她,眼睛裡還有光。
回到房間,沈夢雪從空間手鐲裡摸出個小小的傳訊符——是曲湘檀臨走前給她的,說“遇到急事可以找我”。
她指尖凝起靈力,在符上寫下“查布家近一個月的動向”,符咒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窗外。
青玥從絨墊上站起身,琥珀色的眼睛擔憂地望著她,用頭輕輕蹭她的腳踝。
藍鳳凰則撲棱著翅膀,落在她的肩頭,小腦袋蹭著她的耳垂,發出細弱的啾鳴。
沈夢雪摸了摸它們的頭,走到窗邊。
沈家的星空被結界籠罩,星星的光淡得像隨時會熄滅。
她想起北夏國的戈壁,董颯然抱著周瑾昭坐在石屋前,小家夥指著星空喊“星星”,聲音軟得像。
“放心。”她輕聲說,像是對青玥和鳳凰,又像是對自己,“很快,我們就能看到真正的星星了。”
指尖的傳訊符還殘留著靈力的餘溫。
沈夢雪望著布家的方向,紫色的瞳孔裡第一次燃起細碎的火苗——不是發病時的暴戾,是種極冷的、帶著算計的決心。
布庭風,沈磊,還有所有把人命當棋子的人。
你們欠周既明的,欠董颯然的,欠周瑾昭的——
她抬手,玄鐵鞭的影子在牆上拉長,像條蓄勢待發的蛇。
我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夜風吹過沈家的庭院,薔薇架上的刺刮過牆壁,發出細碎的響,像誰在暗處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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