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舒服?”雪辭的聲音更軟了,湊到她耳邊,像隻撒嬌的小貓,“火豔姐做了草莓鬆餅,還放了好多奶油,你再不起,我就全吃光啦。”
門外傳來腳步聲,沈明厭率先走進來,玄色西裝的袖口挽著,露出腕骨處的疤痕。
他沒說話,隻是彎腰撿起地上的白色花瓣,放在床頭櫃上——那是雪辭發飾上掉的。
沈燼淵跟在後麵,手裡捏著個小瓷瓶,是新配的止疼藥。
他站在床尾,看著沈夢雪蒼白的臉,喉結滾了滾,才硬邦邦地說:“起來吃藥。”
“吃什麼藥,咱們夢雪是沒睡好。”
三哥沈知屹晃著進來,手裡還拿著支棒棒糖,是沈夢雪小時候愛吃的薄荷味,“你看你,辮子都散了,三哥給你重新紮?”
沈墨塵提著個精致的食盒,裡麵飄出草莓的甜香。
他把食盒放在梳妝台上,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剛讓廚房熱了牛奶,加了點蜂蜜。”
火豔最後走進來,紅色的眼睛裡帶著點擔憂,手裡端著個水晶盤,上麵擺著草莓鬆餅,奶油堆得像座小山:“鬆餅還熱著。”
沈夢雪躺在床上,聽著他們的聲音在房間裡交織。
雪辭還在拉她的手,大哥的目光落在她沒蓋好的被子上,四哥悄悄把止疼藥放在床頭,三哥已經拿起梳子要幫她梳頭,九哥正打開食盒倒牛奶,火豔把鬆餅遞到床邊。
“姐姐……”雪辭的聲音帶了點哭腔,小手覆在她的眼睛上,“你看看我嘛。”
沈夢雪的睫毛終於顫了顫。
她緩緩睜開眼,紫色的瞳孔裡映出雪辭泛紅的眼眶,映出大哥微蹙的眉,映出四哥彆過臉的側臉,映出三哥舉著梳子的手,映出九哥倒牛奶的動作,映出火豔手裡的草莓鬆餅。
好多人啊。
都在為她操心。
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她的嘴角依舊沒什麼弧度,卻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輕得像歎息。
雪辭的眼睛立刻亮了,像點燃了兩盞小燈籠:“姐姐醒啦!”
三哥笑著把棒棒糖塞到她嘴邊:“先嘗嘗甜的。”
沈夢雪沒張嘴,隻是看著他們,紫色的瞳孔裡終於有了點微光,像冰封的湖麵裂開了條細縫。
她知道自己像個麻煩,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可這些人,卻把她寵成了四大家族最寶貝的模樣。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落在淺藍色的瑪麗珍鞋上,白色的蝴蝶結閃著光。
沈夢雪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坐起身,雪辭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腰,大哥順手幫她拉了拉滑落的肩帶。
“鬆餅……”她輕聲說,聲音還有點啞。
“哎!我這就給你拿!”火豔立刻把鬆餅遞過來,眼睛亮得像星星。
沈夢雪接過叉子,看著盤子裡堆得高高的奶油,突然覺得,或許這樣也不錯。
就算是沒有靈魂的玩偶,被這麼多人捧在手心,好像也沒那麼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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