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月是用母石碎屑提煉的？”
林雪蹲在旁邊給守魂花澆水，聽見這話動作頓了頓。
她指尖的清靈露不小心滴在泥土裡，竟冒起串細小的泡，土裡鑽出根極細的紫線。
剛要纏上她的腳踝，就被守魂花突然伸來的根須死死按住。
“雲傾月說加了母石碎屑效果更好。”
她聲音有點發緊，往花海深處退了退，“我去叫村民來領清靈露。”
老槐樹的影子在月光裡拉得很長，樹身滲出的紫霧被清靈露的光粒擋在半尺外，像層被凍住的煙。
劉峰突然注意到樹洞裡的蜂蜜罐——林雪埋陶罐時沒蓋嚴，罐口露出點陶罐邊緣，此刻正有淡紫霧氣絲絲縷縷往裡鑽，像是被什麼東西吸著似的。
“這樹洞裡的蜂蜜，可能早就被鱗片汙染了。”
他抬手按在樹乾上，玄清玉佩的光暈透過掌心滲進樹脈，能感覺到裡麵有團冰涼的東西在蠕動，像條冬眠的蛇被驚醒。
“林雪用花粉暫時壓住了表麵的邪祟氣，但根須裡的鱗片還在活動。”
巫靈鳶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花海走。
剛才林雪站過的地方，泥土裡的小包已經鼓得像個拳頭，守魂花的根須纏在上麵，竟被勒出深深的印子，原本翠綠的根須泛出點淡紫。
“彆碰它。”她聲音壓得很。
“這鱗片在模仿守魂花的根須，你看那些根須勒出的印子，形狀和礦洞圖騰的紋路一模一樣。”
雲傾月提著藥箱走來時，正看見有村民往臉上抹清靈露。
那村民剛抹完就突然捂住眼睛，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響聲，指縫裡滲出淡紫的液體。
“糟了，他剛才挖過帶鱗片的泥土！”
雲傾月的醫針像流星般飛過去，針尖紮在村民的太陽穴上，逼出團紫霧。
“清靈露能壓製邪祟氣，但對已經鑽進靈脈的鱗片沒用，反而會刺激它們活躍起來！”
劉峰立刻吹響隨身攜帶的骨哨——那是玄翎臨走前留給他的，說遇到危險時吹響，藥鼎世界的靈鳥能聽到。
哨聲剛落，守魂花海突然掀起層綠浪，所有花莖都朝著老槐樹的方向傾斜，花瓣邊緣泛起銀光，像無數把小刀子對準樹身。
“它們在示警。”
巫靈鳶把玄清玉佩貼在那村民的眉心，玉溫滲進皮膚時，村民喉嚨裡的響聲漸漸停了，眼縫裡滲出的紫液也變成透明的。
“鱗片能通過靈脈移動，剛才那村民摸過老槐樹，現在鱗片已經鑽到他的眼睛裡了。”
林雪領著村民跑來時，正看見雲傾月用醫針往那村民的眼窩裡挑。針尖挑起縷極細的紫線。
線的另一頭還埋在眼眶深處，隨著醫針往外拉，村民的皮膚下竟鼓起道長長的棱，從太陽穴直往心口鑽。
“快用清靈露澆他的胸口！”
她突然大喊著往那邊衝，手裡的陶罐卻在半路被守魂花的根須勾住，清靈露潑了滿地。
清靈露落地的瞬間，泥土裡的小包突然炸開。團紫霧騰空而起，在空中凝成張模糊的人臉：
——是守脈人的模樣，嘴角的笑容比礦洞圖騰上的更清晰。
紫霧裡飛出無數細小的鱗片，像群被驚動的飛蛾，一半往村民堆裡鑽，一半撲向守魂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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