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撥開沙粒，青銅鏡的邊緣露出繁複的雲紋，鏡麵蒙著層黑霧，卻能照出人影：
——鏡中的他們身後，站著個穿紅衣的少女，正用手指著戈壁深處。
“這是西域的‘照心鏡’。”
雲傾月取出藥鼎，將幾滴靈液滴在鏡麵上，黑霧翻湧著退開些許。
“傳說能照見心魔，看來有人在用它試探我們。”
鏡麵裡的紅衣少女突然笑了，指尖在鏡麵上劃出個符號。
下一秒，戈壁突然震顫，沙粒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的石階：
——竟是座被黃沙掩埋的祭壇，祭壇中央豎著根與封靈柱相似的石柱，隻是柱身上刻的不是符文，是無數張人臉。
“這些是……”青衣長老倒吸冷氣，那些人臉有的痛苦有的狂笑，眼眶裡都嵌著細小的混沌晶石，“是被獻祭的修士！”
劉峰握住軒轅劍的瞬間，祭壇四周突然升起沙牆，將他們困在中央。
紅衣少女的身影出現在祭壇頂端，手裡把玩著麵更小的照心鏡，鏡光掃過之處，沙牆上浮現出幻象：
——雲傾月看見藥鼎碎裂，蘇瑤看見玄清玉佩變黑，連應龍都對著沙牆上的虛影嘶吼，仿佛看見同類被混沌吞噬。
“這是‘心魘陣’。”
少女的聲音像風鈴，卻帶著冰冷的笑意。
“你們說混沌源於欲念，那這些幻象，是不是你們最害怕的事？”
饕餮突然衝向沙牆，卻一頭撞在無形的屏障上。
它看著牆麵上自己變成混沌凶獸的幻象，竟嚇得夾起尾巴——那是它最恐懼的未來。
劉峰卻沒有看沙牆。他走向祭壇中央的石柱，指尖撫過那些人臉石刻：
“這些人不是被獻祭的，是自願封印混沌之氣的。”
石刻的縫隙裡卡著片玉簡，上麵的字跡已經模糊。
“他們用照心鏡鎖住心魔，卻被後人當成了祭品。”
紅衣少女的臉色微變：“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也在守護他們。”
劉峰舉起玉簡，“照心鏡的微光在壓製混沌，你引我們來，是想讓我們幫忙淨化石柱，對不對？”
沙牆上的幻象突然晃動。
紅衣少女握著小鏡的手指收緊，鏡光裡映出她自己的臉——左眼角有顆朱砂痣，像極了封靈柱上新刻的某個名字。
“我是守鏡人。”
她終於收起鏡子，沙牆在她身後緩緩降下。
“百年前先祖用照心鏡鎮住混沌裂隙，可最近裂隙裡的邪氣越來越重，照心鏡快撐不住了。”
祭壇下的暗門被打開時，一股濃鬱的混沌之氣湧了出來，卻在接觸到照心鏡的光芒時縮了回去。
暗門裡的通道兩側擺滿了陶罐，每個罐口都貼著黃符，符紙下隱隱有綠光閃動。
“這些是‘封心魔罐’。”
少女指著陶罐上的標簽。
“每個罐子裡都封存著修士的執念，有對力量的渴望，有對失去的恐懼。先祖說，隻要這些執念不散，混沌就永遠有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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