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穀中,沈逸之折竹為廬已過三月。
春溪旁新壘的竹舍泛著青翠,簷角掛著串風鈴,夜風拂過便響起碎玉之聲。
這日,沈逸之正為那尚在繈褓中的嬰兒操勞。為養大這稚子,他竟搖身一變,成了全職奶爸。
好在他精通機關術,造出一台保姆機關獸,倒也省了不少心力。
此外,他又抓來一隻母虎,以移魂大法將其催眠,令其充作奶媽。
這半歲不到的嬰兒,因著喝這虎乳,長得虎頭虎腦,胖嘟嘟的,煞是可愛。
“阿仇,該喝奶了。”沈逸之輕喚一聲,牽著那母虎走出。
忽然,他耳尖微動,似有異響。西南方五裡外,金鐵破空之聲,隱隱傳來。
沈逸之眉頭微蹙,抱起嬰兒,閃身進入竹舍。
他將嬰兒放入搖籃之中,指尖在牆壁某處輕輕一叩。刹那間,整座竹舍竟緩緩下沉六尺,隱入竹林。
原來,這是他以機關術精心布下的九宮遁甲陣,縱是宗師境高手,一時半刻也難以窺得門徑。
安排妥當,沈逸之身形一動,朝著那打鬥方向急掠而去。
月華如練,灑在溪畔。一抹白影踉蹌墜地,素衣染血,肩頭綻開如紅梅。然手中長劍,卻澄如秋水,寒芒閃爍。
七個黑袍人如鬼魅般合圍而來,當先老者雙掌泛起青黑之氣,獰笑道:“碧秀心,你也有今日!快交出劍典,饒你不死!哈哈,讓你這慈航靜齋聖女去迎春樓當花魁!”
沈逸之隱在林間,眉頭輕挑。原來這女子竟是慈航靜齋當代行走碧秀心,那追殺者,必是魔門之人無疑。
隻見碧秀心劍尖輕顫,身形忽動,如電光火石般使出劍法,劍鋒直刺那說話老者。
“叮——”劍鋒與彎刃相撞,竟發出金玉之聲。碧秀心腕間輕抖,劍尖突然綻開劍蓮,如夢幻泡影,直撲老者麵門。
魔門長老獰笑著催動十成功力,彎刃揮出之時,右手青黑掌影暴漲三寸。
卻見那劍蓮在半空突然轉向,如鬼魅般撲向周側六名黑袍人。“不好!”六人剛舉劍格擋,咽喉已綻開血蓮,瞬間氣絕身亡。
原來,碧秀心這一式“鏡花水月”,暗合慈航劍典“心有靈犀”之境,以劍影迷惑敵人五感,聲東擊西,先解自身圍困之局,再將敵人儘數殲滅。
沈逸之看得真切,心中暗讚。隻是,他目光一掃,見碧秀心左肩傷口滲出的血跡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分明是中了魔門的劇毒。
“不愧是慈航靜齋當代行走。”魔門長老冷笑,“可惜你強行催動劍氣,毒已入心脈!”
言罷,雙掌交錯,天魔真氣化作蛇形氣勁,竟將碧秀心周身要穴儘數籠罩。
碧秀心長劍拄地,蒼白麵容泛起青氣。方才連斬數人,絕殺之招耗去她大半真氣,此刻握劍的手竟微微顫抖。
眼看那裹挾著天魔真氣的掌風就要噬咬她的雪頸,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沈逸之如鬼魅般切入戰局,以手並指如劍,點向長老曲池穴。
掌風觸及他衣袖的刹那,乾坤大挪移心法驟然運轉,竟將功力儘數反震回去!
"不死印法?!"長老暴退三丈,驚疑不定地打量眼前人。
月華映出沈逸之半張側臉,隻見他兩鬢微白,容貌俊秀,倒有與那魔門邪王竟有幾分影子。
魔門長老正自膽戰心驚,寒光一閃,碧秀心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身後,秋水劍如閃電般貫穿他的心臟。長老瞪大雙眼,緩緩倒地。
碧秀心喘息著拔出長劍,轉頭看向施施然落地的沈逸之,美目中滿是警惕:“閣下是石之軒?”
沈逸之輕笑一聲,隨手摘下一片葉子,飛花擊在劍身。
葉片觸及劍刃的刹那,碧秀心隻覺劍柄傳來一股螺旋氣勁,竟似要將長劍脫手而去。
她眸中閃過驚詫,足尖輕點青石,借勢旋身。素白廣袖翻飛如蝶,劍鋒在半空劃出玄妙弧線,劍勢飄然若仙,不愧是正道聖女。
沈逸之身形如流雲變幻,在狂風劍雨中瀟灑漫步,口中輕笑道:“你已中毒頗深,再不救治,怕是要成為慈航靜齋下線最快的行走了。”
碧秀心雖不懂他所說的“下線”是何意,但料想絕非好詞。
此時她氣急攻心,傷勢過重,再也支撐不住,身形一晃,倒地不起。
沈逸之輕歎一聲:“罷了,好人做到底,還是救你一命罷。”言罷,他輕輕抱起碧秀心,攜美飄然回到竹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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