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片刻,朱厚照收斂氣息,唇角揚起一抹玩味笑意:“帶他們進來,朕倒要瞧瞧,這些人究竟意欲何為。”
須臾,兩名披蒙服的使者步入殿內,對朱厚照行禮道:“大元使者參見大明皇帝陛下。
陛下稱朝廷與江湖互不乾涉,這豈非戲言?若真如陛下所言,大明江湖豈非早已混亂不堪?更何況,我等得知,那陳淩現居之所亦是由陛下賜予。”
朱厚照聞言,猛然拍案而起,厲聲質問:“爾等竟敢質疑朕?看在使者身份上暫且饒恕,否則朕必滅你滿門!”
突如其來的怒火令使者心驚膽戰,領頭之人卻仍倔強抗辯:“我等隻為取回郡主,陛下若連此要求都無法滿足,豈非令人輕視?”
話音未落,曹正純已按捺不住,怒斥道:“放肆!”隨之揮拳攻向使者,天罡童子功攜無匹威勢襲向對方麵門。
頃刻間,使者額冒冷汗,雖自身亦習武,但僅達後天修為,如何抵擋曹正純盛怒之下的一擊?加之曹正純全力出手,單憑氣勢衝擊便將其震退,麵色蒼白,狂吐鮮血,震驚地凝視曹正純。
待平息此事,曹正純轉向朱厚照跪拜:“皇上,老奴……”
“自行領三十廷杖,權作懲處,順便叫人進來清理此處。”朱厚照輕描淡寫地擺手,走向另一名使者,冷言道,“朕已言明,若要郡主,自派使者帶回,但大宗師不出,則由你們定奪。
否則,朕並不介意告知大元,現今誰才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滾!”
那使者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倉皇逃出,尚未至門口,朱厚照又厲聲說道:“想必你明白回去後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若事態超出預期,即便遠在大元,朕亦能夷汝九族。
信不信,試一試便知!”
使者連連點頭:“臣知……知曉,定如實轉達!”
“速退!”
朱厚照不再多言,使者疾步而出,直至皇城外,方覺死裡逃生。
朱厚照絲毫不懼得罪大元,畢竟大明國力鼎盛,而大明與大元並無原本時空的曆史糾葛,加之西夏與南宋隔阻其間,他對守住大明疆域充滿信心。
此時,一名錦衣男子步入殿內,瞥見情形後垂首道:“陛下,召臣何事?”
朱厚照嗯了一聲:“所查之事如何?”
“回稟陛下,尚未有進展,所有線索似遭人為抹除,請恕微臣無能!”
朱厚照未語,複歸龍椅,輕叩桌案。
他命人徹查陳淩身份,怎料朱無視對此竟如此謹慎,短時間內恐難探明真相。
……
陳淩很快從曹正純處得知宮中動向,雖知朱厚照偏袒屬下,卻未料其手段竟這般激烈。
此事令陳淩愈發好奇,心中疑竇更甚。
僅存的前身記憶對陳淩來說寥寥無幾,那些片段早在前身隕落時便已消散殆儘。
因此,他隻能將這份好奇深埋心底,繼續按部就班地生活。
在這段時間裡,他曾入宮與朱厚照長談半日,談話內容除兩人外,連那位老太監都不得而知。
並非朱厚照刻意隱瞞,而是老太監主動回避,他說自己年邁,擔心言多必失,一旦泄露機密,難辭其咎。
然而,從那以後,朱厚照的情緒明顯好轉,還賜予陳淩許多賞賜,令旁人議論紛紛,滿腹疑惑。
當然,江湖中不乏輕視陳淩之人,即便他修為再高,與皇室有所牽連,總免不了遭人非議。
就像諸葛小花和郭巨俠,儘管縱橫江湖數十載,依舊擺脫不了名聲不佳的命運。
不過,陳淩對此毫不在意,隻要不觸及底線,否則他的令牌絕非擺設。
……
五日後。
“什麼?你要讓我們留在京城?”趙敏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陳淩。
就連上官海棠也一臉困惑。
陳淩確已完成京城事務,打算前往大宋,一為送蕭遠山骨灰歸葬,二為登終南山探查,更重要的是,他隱約察覺突破大宗師的關鍵就在大宋,同時與慕容家的恩怨也該有個了結。
令人意外的是,這次他竟決定獨自前往。
趙敏與上官海棠留下尚可理解,但黃蓉和王語嫣分明是正經大宋人氏,尤其是黃蓉,難道不該同行?
陳淩沒好氣地點了點趙敏額頭:“這次可不是遊曆,那邊還有個大宗師虎視眈眈,帶上你們豈不分散精力?還是盼著我出事?”
“你……”趙敏張口欲言,卻被他打斷。
此言一出,趙敏立刻噤聲,黃蓉與王語嫣亦隨之沉默,再無喧鬨著同行之意。
上官海棠直截了當地問:“那你何時動身?”
“明日。”
一月後。
大宋,雁門關外。
陳淩尋至蕭遠山埋妻之處,將蕭遠山遺骸安葬,又為其立碑,以儘心意。
在這一月中,為掩人耳目,他一路喬裝改扮。
雖王重陽承諾牽製慕容龍城,但他怎知對方不會突施暗算?
即便他已達宗師巔峰,麵對大宗師,亦難撐過五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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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短暫距離,縱使王重陽神速,也未必及時趕到。
直至蕭遠山靈柩安妥,陳淩方覺輕鬆,長舒一口氣,遙望終南山方向。
……
日暮時分,剛過張家口的陳淩,隨意找了一家客棧歇息。
習慣了身邊女子相伴的陳淩,此刻竟有些不適,竟開始思念囉嗦的趙敏、活潑的黃蓉,以及機智的綰綰……上官海棠……
思緒間,忽然浮現邀月身影,令他苦笑不已,暗自咒罵:“該死,定是失心瘋了,怎會想起那瘋婦!”
正胡思亂想之際,門外傳來沉厚嗓音:“就在此處投宿,老四,去取些吃食。
今晚都安分點,明日有要事!”
這意外之聲引得陳淩側目,隻見一男子拄雙拐、麵容醜陋,帶三名衣著不同、相貌奇異者在鄰桌落座。
三男一女這般裝束,竟在此巧遇四大惡人?
陳淩淺嘗一口酒,隨即收回視線。
對四大惡人,陳淩毫無好感,甚至極為厭惡。
但他此刻無意理會這四人,至少眼下不會。
前世除暴安良雖是他畢生追求,可來到這個世界一年多,那些道德觀念早已所剩無幾。
首要的是,他尚無暴露身份之意。
一旦插手,行蹤定會被有心之人察覺,而他還不至於如此莽撞,尤其是在缺乏安全保障之時。
然而,四大惡人之一的雲中鶴卻突然對身旁一女子出言輕薄:"喲,小娘子模樣倒是不錯,要不要隨大爺尋個樂子?若你執意留下,我也並非不可妥協。
"
女子受驚,連陳淩也皺眉蹙額。
畢竟她隻是尋常百姓,衣著舉止似是鎮上的村婦。
但他很快收回目光,並非因為他能視而不見,而是深知自己底線所在——他能容忍江湖恩怨,卻絕不容忍針對弱者的暴行。
目光轉移之際,不遠處桌旁一名看似樸實的年輕人站起身:"你怎可如此?大白天調戲良家婦女,你就不怕惹上官司?"
雲中鶴萬沒想到竟有人在此時挺身而出。
他們四人形跡可疑,其他客人皆低頭避嫌。
心中掠過一絲寒意,雲中鶴凝視少年片刻,忽而笑出聲:"乳臭未乾的小子,竟敢乾涉我的事,便是官府也奈何不了我,你倒是膽大,報上名來!"
少年昂首道:"你這般作為本就錯,我是郭靖,隻要我在此,你就休想為非作歹!"
聽聞少年姓名,陳淩驟然怔住。
此世大宋正值強盛,靖康之恥尚未發生,雖與遼國戰事頻仍,但邊境依舊穩固,甚至略占優勢。
至於金國,此時仍在遼國壓製下苦苦掙紮,崛起至少還需十數載。
陳淩本以為在這種情形下,郭靖和楊康不會現身,卻意外地出現了。
他們的姿態、氣質,以及名字,讓陳淩幾乎確信眼前的年輕人正是他心中那位為國為民的大俠。
陳淩一生欽佩的人不多,郭靖和喬峰無疑是其中兩位。
特彆是郭靖,為了國家和百姓,堅守襄陽數十載,直至夫妻雙雙戰亡也未曾退縮。
僅憑這一點,陳淩便對他心生敬意。
儘管陳淩知道自己難以做到如此境界,但這並未影響他對郭靖的尊敬。
若要在他心中給江湖人物排名,原劇情中的郭靖無疑穩居第一。
然而,此時的郭靖尚處初階,實力不過三流,勉強算是剛練出內力的小武者。
而雲中鶴已是先天初期的高手……
正當陳淩猶豫是否出手時,段延慶忽然開口:“老四,回來!”雲中鶴冷眼掃過郭靖後歸座,默默抱緊兵器。
葉二娘與嶽老三則對此毫不在意,畢竟在他們眼中,郭靖不過是個不足掛齒的三流角色。
平靜地用完晚餐,陳淩注意到郭靖欲離店的身影,以及已起身的雲中鶴。
稍作思量後,他悄然尾隨而出。
不出所料,雲中鶴跟蹤郭靖離開客棧。
途中,陳淩發現周圍有許多目光聚焦於郭靖。
郭靖的裝束太過招搖,頂級汗血寶馬,背包中露出的金色物件……這愣頭青竟無人教導“財不外露”的道理?
無奈之下,陳淩尾隨二人至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