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河擺擺手,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無妨,棋局本就是供人破解的,你能解開此局,也算助了我一臂之力,我該感激才對。”
“如此甚好……”陳淩鬆口氣,重新展顏,“前輩,剛剛似乎有人叫我?是無崖子前輩嗎?”
蘇星河猛然醒悟,急切地道:“瞧我這記性!師父剛才讓你進去找他,跟我來吧!”
話畢,蘇星河轉身領著陳淩走向一麵山壁。
儘管知道是幻陣,但李莫愁即將撞到山壁時仍不由自主抓緊陳淩的手,白皙的臉龐露出些許驚懼。
就在此時,無崖子的聲音再度響起:“星河,外麵來了位客人,你去應付一下。”
蘇星河渾身一震,疑惑地瞥了眼身旁的陳淩,道:“是,師父,這位陳公子就留在這兒。”
“嗯……讓他們進來吧!”
隨著聲音落下,蘇星河伸手按住山壁一處凹陷,刹那間,山壁開始震動,幾個呼吸後,一個巨大山洞豁然顯現於陳淩與李莫愁眼前。
李莫愁略顯恍惚,隨即明白過來,在古墓中類似的密室數不勝數,她早已習以為常。
陳淩再次向蘇星河道謝後,帶著李莫愁步入山洞,而他們踏入的瞬間,山洞入口即恢複原貌。
看著修複完好的山壁,蘇星河長舒一口氣,隨即轉身朝山下走去。
他腦海中不斷回蕩著無崖子的話——“打發掉來人”。
顯然,無崖子對此次來訪的人並不歡迎。
而陳淩剛到,就有陌生人找到擂鼓山,這人極有可能是衝著陳淩來的。
想到此處,蘇星河眉間浮現出一絲苦笑。
若當時沒出去迎接陳淩,或許麻煩就不會蔓延至此,至少不會如此被動。
與此同時,陳淩沿著山洞走出,來到一個巨大的岩洞。
他看見無崖子被四根粗如手臂的鐵鏈支撐著懸空而立。
當年無崖子被丁春秋推落懸崖,雖憑借深厚內力保命,卻全身骨骼儘碎,僅頭部能動,其餘部位全靠外力支撐。
即便如此,無崖子依舊顯得不過四十歲模樣,絲毫不見其實際年逾九十的痕跡。
大宗師級彆的武者果然與眾不同。
陳淩審視著無崖子時,對方也在觀察他。
無崖子的眼神愈發明亮,然而很快皺眉。
畢竟,陳淩已接近半步大宗師,即使把所有修為給他,他也無法企及此境。
無奈之下,無崖子陷入沉思。
察覺無崖子的表情變化,陳淩微微一笑,拱手道:“前輩似乎有煩心事?”
陳淩的聲音打斷了無崖子的思緒。
望著眼前比自己更俊朗的陳淩,無崖子苦笑道:“我曾在山外設下珍瓏棋局,承諾誰能解開它,便可獲得我的畢生功力。
但要獲取這份功力,必須廢掉自身原有內力並拜入門牆。
可惜……”
陳淩裝作恍然大悟之態,他本就知曉此事,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表演。
陳淩明白,倘若直言自己的意圖,不僅會引發對方對他來意的質疑,更無從解釋,故而裝作糊塗才是上策。
“原來如此,隻是拜入門牆之事,恐怕難以如願。
不過,前輩這等修為,晚輩自信尚能承載。”
此言一出,李莫愁察覺異樣,連忙拉了拉陳淩衣袖。
但他安撫地望向她,續道:“前輩,想來您的要求遠不止於此。
若有事需晚輩效勞,定當全力以赴。”
無崖子目光微動,輕歎一聲,搖頭道:“我確有餘見,然入我門下卻是必要。
我畢生功力留存至今,正是為尋逍遙派新任掌門。
若……”
陳淩淡然注視無崖子,深知今日必須取得這股力量。
若以言語不成,他甚至考慮采取必要行動。
即便冒犯逍遙派,他也無所顧忌——得到這份力量後,他必能突破至宗師之境。
縱使有人知曉,也無人能奈何。
畢竟,此處僅蘇星河與無崖子二人,再無旁人。
蘇星河的弟子雖多,但多年未歸,且因無崖子緣由,連自家身份都不敢公開,至少二十年內絕不會涉足此地。
原著中,若非蘇星河舉辦珍瓏棋局,這些人根本不會現身。
二十年,足夠塵封一切。
不過,這並非上策,陳淩不願如此行事。
畢竟無崖子終究是王語嫣的外祖父,即便其資質欠佳,也犯不上恩將仇報,反目成仇。
思索片刻,他說道:“前輩,晚輩替您尋覓良才,護其成長,助其成為逍遙派掌門,不知可否?”
無崖子一怔,目光微眯,反複打量陳淩,許久後才搖頭道:“這怎可行?逍遙派掌門怎能由外人決定。
你且回去,你我無緣。”
“晚輩選的人,可是您的親外孫女。”
此言一出,無崖子猛然抬頭,直視陳淩雙目,渾身氣勢洶湧,冷聲問道:“何人?”
陳淩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晚輩所指,正是您的親外孫女,不知您意下如何?”
無崖子沉默片刻,似已默認其言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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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與李秋水誕下李青蘿時,無人知曉此事,連李青蘿自己都以為父母另有其人。
而這一秘密,也隨著李秋水將女兒送走而深埋。
若非如此,虛竹絕不可能獨得無崖子的內力,更不會有人將王語嫣的身份泄露給慕容複。
良久,無崖子長歎一聲,感慨道:“不想當年繈褓中的嬰孩,如今已為人妻、為人母,她名喚何人?”
見無崖子語氣緩和,陳淩稍安:“晚輩陳淩,見過前輩。”
“陳淩……好名字。”無崖子點頭微笑,“你與我的外孫女相熟?”
“她現居於晚輩府中。”
無崖子雙目驟睜,原以為外孫女尚幼,卻未料她早已適婚。
至於李莫愁,他並未多想,畢竟這個時代如此,有陳淩相伴也屬正常。
隻是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的外孫女竟成了眼前青年的妻子,若真是如此,他豈非成了外孫女婿的長輩?
無崖子眉心微蹙,嘴角抽動了一下,“好你個小混蛋,一口一個前輩,連聲外公都不叫,我倒要看看,這畢生修為要不要傳給你!”話音未落,陳淩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本想隨便解釋兩句,卻被曲解成這樣。
不過,陳淩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誤會更好,既然成了外公,那這些本事不傳給他,還能給誰?
況且,他對王語嫣勢在必得,霸道也好,專橫也罷,隻要是他的目標,就絕不能旁落他人。
想到這裡,他露出苦澀神情,對無崖子說道:“並非晚輩不願叫,隻是擔心前輩不信罷了。”
無崖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繼而開口:“信與不信並不重要。
我那女兒出生不久便離家,後來聽說把孩子送給了彆家。
即便我閉關三十年,也能猜到沒人知曉我的女兒之事。
你能一口斷定是我外孫,自然無需多疑。
不過,我好奇的是,連我女兒都未必清楚自己的身世,你是如何得知的?”
陳淩目光閃爍,“晚輩曾在無意間前往大理無量山的琅嬛玉洞,之後又在您女兒的曼陀山莊發現一處相似之地,那地方至少有幾十年曆史,所以這一切不過是猜測,具體如何,我也無法確定。”
不錯,這才是陳淩真正的說法。
一開始他就察覺不對勁,琅嬛玉洞裡的武學典籍分明被人轉移過,而李青蘿從未提及去過大理。
即便是與段正淳相識,也是段在外遊曆時偶遇。
因此,李青蘿不可能知道無量山下藏有琅嬛玉洞。
既然如此,曼陀山莊為何會出現相同之處?那些秘籍又是如何完整重現的?
無崖子後來推測,無量山的琅嬛玉洞應是被李秋水遷空,而曼陀山莊的玉洞亦出自她手。
至於具體如何做到,不必質疑一位大宗師的能力。
李秋水為何這樣做,答案很簡單。
李青蘿畢竟是她的女兒,她怎會一點遺物都不留給女兒?
無崖子沉思片刻後說道:“看來你確實聰明,幾乎具備逍遙派的所有特質。
既然你已有師承,我也不強求了。
我可以傳授你功力,但須將外孫女帶來給我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