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旁數十名元境高手單膝跪地,麵伏塵土,連呼吸皆悄然無聲,唯恐驚擾此人。
片刻後,玉麵男子點頭沉吟,再望客棧方向,目光幽深,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輕湧,如潮水般襲向客棧。
五十裡路,於他不過呼吸間。
客棧內,陳淩正欲入定,忽感腦中異動,若非修為新晉巔峰,兼修先天功這等蘊藏精神力的絕學,恐難抵禦。
眸光閃爍,稍頓,陳淩起身出房。
歸海一刀自抵達此處,便始終守在門口。
一旦有動靜,他便迅速起身,轉身麵向陳淩。
“似乎有人找我,我去看看,你負責守住這裡。
若察覺異常,立即帶著她們兩人前往大都!”
話音剛落,歸海一刀似有所悟,語氣低沉:“她們安全,人便無恙;若她們遇險,那便是人亡。”
陳淩微微皺眉,內心對歸海一刀的性格實在難以認同。
然而,局勢危急,尤其接近大都時,危機愈甚。
稍作點頭表示回應後,陳淩借力躍起,身影掠過窗前,隱入夜色之中。
目送其離去,歸海一刀並未坐下,而是站立於門口,環顧四周,特彆留意客棧後窗的動態。
……
長河邊,白玉般容貌的男子感知到氣息逼近,唇角微揚:“動手吧,切記不可傷及郡主。”
“遵命!”
數十名從先天初期至圓滿境界的大元高手齊聲領命,瞬間融入夜色。
幾乎同時,陳淩悄然現身,察覺四周氣息驟散,臉色一沉,盯著白玉男子冷言道:“大宗師級人物竟也用調虎離山之計,大元行事何時變得這般無底線?”
白玉男子毫無慍色,溫和一笑:“我是蒙赤行,受大元皇帝之托,來接回汝陽王的郡主,冒犯之處,還望陳公子諒解!”
“原來是你。”陳淩恍然大悟。
麵容似玉,專修精神攻擊的魔門首席高手!
按照原劇情,他是大元皇帝的貼身護衛,而在此世,則為藏密領袖,與大元共治天下的絕頂強者。
陳淩目光微冷,唇角揚起一抹嘲諷:“奉勸你最好讓那些人離開,否則,彆怪我不守規矩。
蒙赤行,你能護住皇帝,卻未必能護住整個大元。
屆時看是你先沉不住氣,還是大元皇朝先低頭!”
話音剛落,蒙赤行臉色驟變。
感受到陳淩毫不掩飾的強烈殺意,他的心頭猛然一震。
然而,即便如此,蒙赤行依舊毫無退意。
身為大宗師,若因陳淩的威脅便折腰,他今後在江湖中便無立足之地。
若是原劇情裡的蒙赤行,或許會選擇妥協,但如今的他,大元的興衰又與他何乾?天下易主不過換湯不換藥,他不信新朝皇帝敢對他如何!
想到此處,蒙赤行恢複平靜,淡淡搖頭:“抱歉,我的任務隻是帶回敏敏郡主,其餘之事與我無關。
陳公子,還請見諒。”
“嗬,倒是客氣。”陳淩神色愈加冰冷。
“請求”二字表明了蒙赤行的態度——他受皇帝邀請而來,而非被命令行事,這意味著他有權自行決定行動,後果由朝廷承擔。
注視著陳淩的表情變化,蒙赤行嘴角微揚。
他目前尚未達到大宗師巔峰,與陳淩修為相當,因此對局勢的判斷不如最終決戰時那般清晰。
更重要的是,此時的蒙赤行正處於爭強好勝的階段,甚至可以說達到了頂點。
他最愛做的事,便是挑戰同境界的高手。
傳鷹是他曾麵對的一位強者,而眼前這位陳淩,也是其中之一!
相較成名已久的傳鷹,初露鋒芒的陳淩顯然更能激發蒙赤行的鬥誌。
然而,就在此時,忽然傳來第三股氣息波動。
緊接著,厚重的腳步聲踏過落葉,漸行漸近。
瞬間,陳淩與蒙赤行都被那突兀的聲音吸引過去。
陳淩尤為警惕,畢竟這裡是大元的地盤,單應付蒙赤行已讓他全力以赴,再來一人,雖不至於落敗,但要取勝卻難上加難。
趙敏、周芷若和歸海一刀的處境更加危險,誰也不知道大元還有什麼手段未使。
若還有其他勢力同時行動,後果不堪設想。
“得儘快去大都!”陳淩暗自思忖。
進入汝陽王府,至少趙敏的安全有保障。
至於能否救她脫困,陳淩對自身實力及大明的實力充滿信心。
片刻後,模糊身影漸清晰,是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背負厚背刀,步伐沉穩,氣勢洶湧,雙眼如刀鋒般淩厲。
“傳鷹?!”蒙赤行震驚出聲,顯然沒料到他會在此出現。
得知對方身份,陳淩心中一鬆,既然是傳鷹,今日之戰勝負已定。
傳鷹站在兩人中間,目光從陳淩轉向蒙赤行,語氣冷冽:“三日前我已寄戰帖,你不回,那便親自來尋你!”
陳淩恍然大悟,原來撞上了兩人的對決。
蒙赤行麵色陰沉:“今日非比武之時,三日後乾元山,我們再決高下。”言罷欲走。
傳鷹搖頭:“你不回應戰帖,我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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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事暫緩,今日隻論武,完事即離。”
錚!
傳鷹言罷,便抽出背後厚背刀,遙指蒙赤行,似要表明立場,亦避免對方抱有任何僥幸。
至於身旁的陳淩,他從未憂慮。
此刻他分明是在助陳淩對付蒙赤行,無理由對其動手。
然而,出於謹慎,他仍出聲警告:"陳淩!此事僅關乎你我,若你插手,便是與我為敵。
"
陳淩攤手示意,淡然回應:"我更愛旁觀。
隨意,我先去救人。
若你勝了,我請你飲酒。
"話畢,未待傳鷹答話,便欲離去。
豈料蒙赤行忽喊住他:"陳淩,無需前往,我即刻召回他們。
"
陳淩略感詫異,轉頭看向蒙赤行,暗忖對方竟如此重視這幾人。
莫非這些人皆是藏密高手?
確實如此。
除藏密外,元廷再無其他勢力能調動這般多的先天武者。
至於朝廷,非是陳淩輕視,實因朝廷絕不會為趙敏而動用半數精銳。
對傳鷹而言,蒙赤行與陳淩的糾葛並不重要,甚至他不解緣由。
但此刻,蒙赤行全神貫注於陳淩,這令比武失去意義。
他忽將目光轉向陳淩,沉聲道:"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
陳淩輕笑,翻身上樹,取出酒壺飲了一口:"隨意,我在此觀戰便是。
"
蒙赤行依舊不安,尤其他深知,在傳鷹麵前,自己並無十足把握全身而退。
若陳淩突然偷襲,他將百口莫辯。
傳鷹神情篤定,似已決心展開一場比試,蒙赤行雖心存疑慮,但無奈之下隻能先行應戰。
他緩緩舉手,磅礴氣勢隨之彌漫四周,在空中凝成實質。
察覺到蒙赤行的變化,傳鷹眸中精光閃動,長刀錚然轉身,頓時方圓數十丈儘被刀氣籠罩,無數草木瞬間化為齏粉。
然而陳淩所在之處,因他自身氣場穩固,竟未受絲毫影響。
蒙赤行氣息愈發淩厲,精神力亦逐漸凝聚。
伴隨著這股力量的釋放,他驟然從傳鷹與陳淩的感知中消失。
傳鷹神色驟寒,眼中閃過興奮之色。
果然,他找對了對手。
隻有蒙赤行這樣的高手,才能助他刀道更進一步。
與此同時,陳淩感受到一股強勁的精神衝擊襲來,忙舉起酒壺擲出。
轟鳴聲中,地麵塌陷,江水倒灌,地下泉水噴湧而出。
陳淩屹立虛空,站於蒙赤行右側,冷言道:“蒙赤行,我已言明不願參與你我之爭,何須強加於我?莫非以為我好欺?”
蒙赤行淡然搖頭:“我們比試,你卻旁觀,實為可惜。
既然如此,不如三人同台競技,如何?”
傳鷹與陳淩迅速領會其意,陳淩對此並無異議,畢竟他與傳鷹並無交集,或許還能結為友人。
而蒙赤行,則是他們共同的目標,這讓陳淩毫無顧慮,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傳鷹本是前來切磋,卻不料蒙赤行竟想將比試升級為生死決鬥。
若隻是他一人,倒也罷了,但蒙赤行還要牽連陳淩,這讓傳鷹難以接受,甚至開始質疑自己的決定。
此時,蒙赤行目光掃向傳鷹,冷冷說道:“你若執意與我比試,須先解決了此人,否則莫怪我不奉陪。”此言如利刃刺入傳鷹心間,令他怒不可遏。
他揮刀直劈蒙赤行,質問:“你這是威脅?”
蒙赤行凝神護體,擋下刀鋒:“你單方麵的要求,本就強人所難,今日既已來此,便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這便是公平。”
傳鷹聽後,滿腔憤懣溢於言表,他此刻已不再考慮比試,隻想著除掉眼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