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憐星竟生悔意,若當年自己能外出,或許記掛的人便是自己了吧?
陳淩瞧得分明,唇角微揚:“看來,你終於想明白了。”
邀月嘴唇輕啟,縱是一句簡短話語,卻似拆解了她平日裡所有驕傲與冷峻,此刻心中唯餘滿腔委屈。
眼眶迅速泛紅,淚水無聲滑落,即便她瞬息將其蒸乾,仍知逃不過陳淩目光。
然而,陳淩對邀月此刻模樣甚是欣賞。
若論這世間誰最能激發他征服欲,絕非秦夢瑤或上官海棠,正是眼前這位畢生孤傲的女子。
擊碎她的驕傲、冷漠、霸道與強勢,將她化作溫順之態,這種滿足感難以形容。
這與實力強弱無涉,不過是男人天性中的一種渴望罷了。
當然,陳淩從未因邀月的變化而對她生出情感,乖乖貓似的邀月已完全失去吸引他的魅力。
嗯,這關係複雜且現實。
許久,邀月率先打破沉默,柔聲問:“要進去休息一下嗎?”
身後兩位移花宮弟子震驚不已,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人,眼前的哪會是大宮主?
陳淩勾起嘴角,翻身下馬走到邀月麵前,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廢話,你以為我是來乾嘛的?”
話落,邀月眼中閃過驚喜之色……
移花宮,對許多人來說是個神秘之地,是天下男人憧憬的樂園,也是負心漢畏懼的禁地。
江湖傳言,移花宮常年花香彌漫,美人如雲,堪稱男人天堂。
能入此宮,縱使赴死也值。
然而多年過去,真正踏入移花宮的人寥寥無幾。
陳淩,無疑是自移花宮成立以來首位由宮主親自迎接進入的男人。
漫步其中,陳淩印證了一些傳聞,比如移花宮花卉繁多,僅這一路所見就有數不清的梅、蘭、薔薇、牡丹等。
隻是如今寒冬,除梅花傲放外,其餘大多枯萎,美景需待來年方顯。
穿過蜿蜒山穀小路,陳淩終見移花宮全貌:宏偉宮闕密集分布,占地廣闊,其間花圃遍布,小橋流水已冰封,春日盛景隻能期待。
在邀月引領下,曆經半時辰穿行,他們終於進入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
憐星在半路就被邀月遣走了,她知道邀月需要這樣的機會來擺脫內心的束縛。
雖然她也很想多陪陪陳淩,但最終還是選擇不去打擾。
片刻後,茶水端上來了,當茶香彌漫時,大殿的門被輕輕關上。
邀月小心地為陳淩斟茶,七分滿後雙手捧起遞到他麵前,柔聲說道:“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陳淩接過茶抿了一口,這茶不同於外界,應是邀月用宮中的鮮花製成的獨特花茶,與周圍的環境相映成趣。
他隨手將茶杯放在桌上,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這一舉動讓邀月略顯出神,隨後她走到他身後,輕按他的太陽穴。
“值得嗎?”陳淩忽然問。
這個問題讓邀月的動作停滯,她臉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過了許久才笑道:“不知道!”
陳淩嘴角微揚:“不知道就對了,世間有許多事無法解釋,有時無知也是一種解脫。”
邀月若有所思,隨即身上氣息驟然爆發,從半步大宗師突破至大宗師境界。
這一切看似突兀,實則順理成章。
就在邀月突破之時,陳淩已悄然封印大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他此行是為了體驗人間煙火、磨煉心性,而非添麻煩。
他對移花宮並無他念,隻是想解決與邀月之間的未了之事。
邀月突破的時間並不算長,僅是一炷香稍多,她的氣息就已穩固於大宗師初期。
這一刻,她心中雖有所悟,卻也生出更多疑惑。
她複雜地望著陳淩,數度欲言又止。
她不開口,陳淩也無話可說,於是偌大的殿中,隻剩下輕柔的呼吸聲表明有人在此。
窗外風雪漸盛,近年天下冬季愈發寒冷,仿佛進入小冰河期。
然而,因陳淩當年向朱厚照提出的建議,即便無法惠及所有人,但至少讓大明百姓安然度過寒冬。
北風呼嘯,燭火搖曳,陳淩微皺眉頭,隨後心意一動,以氣息封閉空間,室內瞬時回暖。
……
翌日清晨,憐星領人送早餐入殿,卻發現殿內隻有邀月一人獨坐,渾身散發的強大大宗師氣息令眾人欣慰,唯憐星心中泛起不安。
“姐姐,吃飯了,陳公子呢?”
憐星的聲音柔和,未見異樣,畢竟她在邀月麵前一貫如此。
隻是昨日邀月的表現太過震撼,讓移花宮弟子幾乎懷疑認錯人,要不是憐星在場,她們可能早已追問。
邀月緩緩睜眼,低聲道:“放下餐食,其他人退下。”
眾人聞言終於釋然,這才是她們熟悉的宮主,強勢而不可撼動的女子。
待眾人離去,邀月看向憐星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溫柔,隨即隱去,說道:“陳公子已經離開,他讓我明年春天到京師尋他,他會為你醫治手腳。
還有彆的疑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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