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嗎？"
楚留香再也坐不住了，畢竟他查到神水宮的原因正是天一神水。
神水宮的天一神水，乃其鎮宮之秘，世人皆以為是神水宮意圖染指中原武林，豈料竟藏有如此隱秘。
楚留香雖看似詢問陳淩，實則更多是在自省。
畢竟以陳淩的身份，斷無理由遷就一名宗師。
陳淩未作回應，楚留香卻已得所需答案，深深一歎，隨後鄭重行禮：“王爺，懇請出手救蓉蓉，自此神水宮之事與我再無瓜葛。”
“此法可行，我可讓水母陰姬釋放你的摯愛，但你仍需親赴西域。
不過你儘可安心，我會為你寫一封書信，她見信便會放人，隻是此事之後，還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王爺但說無妨。”
“向水母陰姬致歉。”
“噗……咳咳……”陸小鳳一時失態，險些被酒嗆到，雖勉強穩住身形，但桌上菜肴已是狼藉一片。
楚留香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此事本就是因我輕信所致，向水母陰姬致歉理應如此，多謝王爺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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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淩舉杯示意，與楚留香相碰，陸小鳳正欲上前湊趣，卻無人理會，就連楚留香也迅速飲儘杯中之酒。
陸小鳳舉杯懸於半空：“哼，你們不與我碰杯，我今天便不走了！”
陳淩冷眼瞪去，點頭道：“無妨，你不走我自會將你扔出去，想必你也不會反抗，對吧？”
陸小鳳：“？？？？”
楚留香心係蘇蓉蓉，飲數杯後便急急離去。
倒是陸小鳳這無賴，纏著陳淩直至傍晚方搖搖晃晃離開，若非薛冰在外催促，他怕是要醉到明日甚至後日。
目送陸小鳳離去，陳淩舒展筋骨，轉身走向後院。
剛踏入後院，陳淩便聽見後花園傳來陣陣笑聲，江玉燕的聲音尤為清脆。
顯然，經過一下午相處，她已完全融入王府生活。
“淩哥哥，陸小鳳離開了嗎？”黃蓉率先發現陳淩，笑著跑來。
陳淩笑著捏了下她的鼻子。
然而，還未等陳淩與秦夢瑤他們敘舊，曹正淳硬著頭皮走進來，“王爺，皇上召見。”
陳淩皺眉。
換了彆人，哪怕是祝玉妍，他都會冷臉相對，但朱厚照已經許久未見。
半個時辰後，陳淩步入暖心殿，瞪了坐在龍椅上的朱厚照一眼，“大半夜的不睡覺，叫我來何事？”
老太監上前，恭敬行禮，“陳牧之拜見王爺，恭賀王爺晉升天人，永享長生。”
陳淩微微點頭，“前輩不必多禮。”
儘管嘴上這麼說，陳淩還是接受了這禮節，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和實力，受得起。
朱厚照含笑起身，將他拉到龍椅旁坐下，“打擾你與幾位佳人相聚了？抱歉，但我有要事相商，聽完再發火如何？”
陳淩嘴角微抽，“說吧。”
“近幾個月，大唐幾乎攻占了大元除北直隸外的所有土地，不出意外的話，半年內大唐就能統一大元。
屆時他們定會東擴，我想問，你說身邊有位與你同級的天人，這是真的嗎？”
朱厚照心中滿是擔憂。
雖然身為皇帝，他對江湖中的頂尖高手心知肚明。
天人境界的存在足以覆滅大明的軍隊，即便麵對石之軒這樣的對手尚有周旋餘地，但得知靜念禪院的天僧同樣為天人後，局勢陡然嚴峻。
陳淩與厲工的對決早已傳遍天下，令厲工顏麵儘失，他滯留大元，意圖不明。
若大唐吞並大元，厲工極可能轉投大唐。
朱厚照自信能獨自應對天人，對陳淩則抱持較高期待，但當麵對三人時，即便信任陳淩，內心仍存隱憂。
這正是他緊急召見陳淩的原因。
陳淩無奈地看著朱厚照，笑著回應：“我何時欺騙過你？若我不出手，阿青一人便足以對付石之軒和厲工。
另外，沈浪、獨孤求敗、逍遙子皆是天人，與我交情甚篤，你無需顧慮，放手行事即可。”
此言讓朱厚照振奮不已，不僅是因為三位天人的助力，更因陳淩承諾不會袖手旁觀。
連老太監也深受觸動，如今天下天人屈指可數，而大明已有數位大宗師，實力不容小覷。
陳淩注視著激動的朱厚照，嚴肅說道：“皇帝，我願意助你一統天下，但若我發現你不稱職……”
朱厚照猛然驚醒，嘴角微揚：“若哪日你覺得我不適合作皇帝，我就主動退位，隨你浪跡天涯如何？”
奇怪的是，這句話本該莊重無比，可陳淩卻從朱厚照臉上捕捉到了一抹興奮！
那分明就是興奮！
糟了，這混蛋壓根就沒打算認真當皇帝，如今不過是在統一江山的夢想支撐下勉強度日。
可以預見，一旦天下平定，朱厚照必然搞出些匪夷所思的事來。
陳淩抬手重重拍向朱厚照後腦勺：“想浪跡江湖？到時我先廢了你，哪還有什麼江湖可言！記住，你是皇帝，關乎萬千百姓的生計！當然，若你能在這期間培養出一位賢能之君，倒也不是不能陪你四處走走。”
朱厚照揉著發麻的腦袋，心中震怒。
多少年了，自從登基以來，何曾有人敢這般對他動手？連老太監都自覺地轉身離去，仿佛沒看見這一幕。
罷了，歲月催人老，清淨為上……
老太監悄然退出大殿，求個眼不見為淨。
皇宮內。
待老太監離去，朱厚照忽然露出藏不住的喜色，翻身坐在陳淩身旁，腦袋湊近道：“陳兄，再來一次？”
陳淩愣住，即使心境再沉穩，也不禁瞪大眼睛：“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朱厚照咧嘴笑道：“從小到大，誰敢這樣對我？父皇在世時會輕輕敲我腦袋，可他駕崩後，就沒人敢了。
連陳叔雖對我不錯，卻也敬畏皇權，絕不會動手。”
可他們並不知曉，我隻是渴望擁有一位朋友，然而時至今日，除你之外，我竟似孤身一人，就連皇後都對我敬而遠之……”
朱厚照忽然壓低聲音問：“陳兄，你方才所言可是當真？”
“何事？”陳淩略顯疑惑，偏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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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就是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若成為一位合格的君主，你便陪我去闖蕩江湖。”朱厚照撓了撓頭。
陳淩會意，輕叩桌麵：“可以，不過眼下你得先考慮如何治理天下。
即便天下安定，作為帝王仍有諸多事務需親力親為，旁人無法替代。
不過無須過分憂慮，至少不會像始皇帝那般……”
朱厚照：“這是什麼邏輯？”
聽上去，這哪裡是人話？
即便如此，朱厚照比始皇帝幸運許多。
如今雖已曆經數百年動蕩，人們依舊沿用始皇帝統一的文字、度量衡，甚至各朝法規也相差無幾，他隻需穩居中樞，稍作決斷即可。
即便如此，朱厚照仍覺疲憊不堪，為何偏偏讓他肩負此重任？
陳淩拍拍他的肩，站起身：“好了，好好思慮一番吧。
彆忘了，你的決定不僅關乎自身，還關係著兩億大明子民的未來，切莫輕舉妄動。”
“嗯。”朱厚照趴在桌上，連挑選妃嬪的興趣都沒了。
望著朱厚照臉上的倦意，陳淩歎息一聲。
往昔天下太平之時，儘管朱厚照每日事務繁雜，卻遠不及如今沉重。
自吞並大宋後，他才體會到皇帝真正的勞累，事務之多，讓內閣人數從五人增至九人，依舊忙得焦頭爛額。
這便是他決心跟隨陳淩闖蕩江湖的關鍵緣由。
繼續這樣下去，他擔心自己可能會在暖心殿裡突然倒下。
陳淩拍拍朱厚照的肩膀後，轉身邁出殿門。
至於輔佐朱厚照？那可是皇帝自己的事，關他什麼事？還不如回家抱抱香噴噴的妻子睡個安穩覺呢！
然而，剛走出皇宮，陳淩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
雙眸微閃，“你們是不是閒得慌？我剛回來，連頓熱飯都沒顧上吃！”
對麵，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笑著拱手道：“忍不住嘛，您雖家在京中，一年難得在此停留幾日，這次好不容易見您一麵，怎可錯過良機？”
陳淩冷哼一聲，走近對方，俯視著老者，沉聲說道：“本王與你並無深交，難道不怕被我一掌拍死？要知道，在我眼中，取你性命如捏死螞蟻般容易。”
不錯，出現在他麵前的正是公子羽。
麵對陳淩的“威脅”，公子羽稍顯忐忑，但很快恢複平靜，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笑容，“王爺寬宏大量，若此刻不便，改日再談也不遲，請恕老朽唐突。”
“嗬嗬……”陳淩冷笑，“你們接連不斷，已將我的耐性磨光。
陸小鳳與皇帝的事暫且不論，你公子羽……”
提到這裡，陳淩略作停頓，隨後在公子羽滿臉驚懼的表情下接著說道："對了，你不是一直讓我查你師父是否還活著嗎？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他確實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
他的修為已達天人之中最強，深不可測。
所以，與其在這兒浪費時間，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向你師父解釋這些年你的所作所為。
"
...
"怎麼可能還活著？他怎麼會還活著？！！！"
看著公子羽狼狽的模樣，陳淩冷哼一聲，帶著鄙夷轉身朝府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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