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出口，火工頭陀已繞過百損道人，直逼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緩緩闔目，疲憊至極，心中默念：陳淩，你為何遲遲不來？
就在這一刻，天際傳來一道戲謔之聲："……"
"哼，我剛到，便見兩位壯漢欺淩弱女，嘖嘖，顏麵何存？不妨告知姓名，也好讓我知曉二位尊姓大名。
"
突兀的聲音引得火工頭陀與百損道人齊齊望向聲源。
天山童姥睜大雙眼，驚喜難掩，忍不住放聲大笑："天佑我也！陳公子，多謝！"
"陳公子"三字令二人臉色驟變。
江湖之中，能被稱為陳公子的，唯有那位大明天人境高手——陳淩。
天人！
火工頭陀與百損道人麵麵相覷，雖麵對大宗師，他們仍自信無懼，認為天人之下，無人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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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之下雖無敵，然終究限於其境。
況且自認之強，亦不過妄念。
任一大宗師圓滿者，足令二人狼狽而歸。
遑論對敵天人，唯有一逃。
二人不假思索，瞬間遠遁。
甫離百米，突感身不由己，如斷線紙鳶般倒飛回擊，重重撞上山壁，血濺而出，目光驚愕。
陳淩緩步而來，三五步間跨越數百丈，立於天山童姥麵前。
見其狼狽，嘴角微揚：“前次相逢，你便如此模樣，今又複現，何時能展平日風采？”
天山童姥麵色陰沉，輕哼一聲偏首：“何曾是我願？”
“你……”陳淩欲言又止，終究念及無崖子恩情，終未發作，“莫要重蹈覆轍，否則……”
天山童姥默然，默認陳淩所言。
趁此間隙，百損道人與火工頭陀欲脫身，卻發覺四肢僵硬，全無力氣。
體內真氣流轉自如，卻無法施為。
陳淩察其異狀，眉間微蹙：“此二人何人？”
天山童姥本欲敷衍，然念及陳淩性情，忍住怒意道：“百損道人，火工頭陀。”
陳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底卻悄然一凜，非懼，乃驚。
此二人威名赫赫，豈會屈從於區區喀喇汗國？
沉思須臾，陳淩果斷揮手，一股柔和的真元瞬息將天山童姥送至數裡外的平坦之地。
隨後，他走向火工頭陀與百損道人，目光最終鎖定在百損道人身上：“我們可是故人了？”
百損道人渾身一震，立刻領會陳淩之意，皺眉反問：“陳公子指的是玄冥二人？”
“既是，又非。”陳淩直視對方雙目，“我記得你曾赴大元尋我？”
此言一出，百損道人瞳孔驟縮，話未出口，體內真氣已如決堤之水，洶湧灌入陳淩體內。
此時兩人相距五六米，竟能隔空攝取功力。
北冥神功唯有登峰造極者方可施展，當世除陳淩外，僅逍遙子能為。
然而對陳淩而言，真氣毫無用處。
他吸收後並未融入己身，而是以真元包裹，暫存丹田，欲帶回贈予秦夢瑤，助她突破大宗師境界。
畢竟江玉燕已達大宗師，秦夢瑤身為長姐卻仍止步半步，稍顯不妥。
火工頭陀目睹百損道人在瞬間自大宗師巔峰跌落成凡人，更失去精氣神，不禁呆滯。
話音未落，百損道人身體即爆裂，血雨灑滿火工頭陀全身。
待陳淩煉化體內真氣後，才看向火工頭陀，唇角微揚：“哦？好，你先說說，喀喇汗國究竟為何物，竟敢覬覦西域？”
百損道人的教訓猶在眼前，火工頭陀幾乎沒有遲疑便開始講述：“半年前，喀喇汗國還隻是西域的小國，但其王都忽然出現一位天人，石觀音也隨之加入，自此喀喇汗國勢如破竹，席卷西域，無論是小國還是江湖門派，儘皆歸附，順者生，逆者亡……”
如此霸道？
陳淩眼中光芒閃爍，臉上浮現一絲躍躍欲試的神情，沉聲問：“那這天人身份如何？”
火工頭陀搖頭：“不知，但從跡象來看，似是從波斯而來……”
波斯？
對波斯，陳淩所知有限，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隻聽朱厚照提過，如今波斯帝國實力強勁，正與羅馬帝國交戰，兩國鏖戰近三十年，戰火連天。
然而，從未聽說波斯有天人境強者。
更重要的是，若此人真是天人，那波斯境內至少還有一位天人，否則怎會棄羅馬戰場於不顧，跑來西域湊熱鬨？實在不合常理。
難道是波斯明教總教的人？
陳淩輕輕搖頭，將這想法壓下。
明教高手不過爾爾，能稱大宗師已是高看，總教教主多由聖女接任，而這些聖女的修為……大家心知肚明。
中原明教的紫衫龍王，修為充其量半步宗師，更彆提麵對滅絕時的狼狽模樣。
即便波斯新聖女實力超群，也不過能撐起一個大宗師罷了，天人境？豈非太過誇張？
但火工頭陀的表情毋庸置疑，此事確鑿無疑。
陳淩決定親自前往探查究竟。
陳淩雖不願過問朝堂之事，但西域自漢代起便是中原疆域，絕不能拱手讓與外族。
尤其天山與昆侖兩脈乃天賜屏障，若未掌控這兩地，中原日後發展幾乎無望。
故而，西域勢在必行。
更重要的是，陳淩心中萌生一計，隻待回去驗證。
一旦成功，所需真氣之巨，令人膽寒。
畢竟紅顏眾多，責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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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陳淩對火工頭陀再無興趣，直接動手，將對方畢生修為儘數汲取，煉化後收入丹田。
解決此人後，他身形一閃，出現在天山童姥麵前，冷聲道："為何不逃？"
天山童姥神情微變，心中怒吼"我的事不用你插手"，卻不敢表露，隻能深吸一口氣："陳公子不是與梅蘭竹菊約定好了嗎？若非我領路……"
說到此處，她自己都覺言辭蒼白，畢竟梅蘭竹菊的所在，她早已知曉，更彆說陳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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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解釋無力，又見陳淩戲謔表情，她無奈道："罷了，我隻是好奇天人境究竟如何。
"
陳淩點頭："見識過了，感覺如何？"
天山童姥滿心疑惑："？？？？"
此言一出，她頓時蒙圈。
什麼叫她的感受？她連火工頭陀都險些應付不來，哪有資格評論天人境？而且方才陳淩隨手製住兩位大宗師，那份威勢讓她至今心神未定，哪還能談評價？
調笑一番後，陳淩心中鬱結稍解，忽而伸手直指天山童姥："接住。
"
陳淩冷眼瞪著她：“想看天人爭鬥？這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到的，得付出代價。”
天山童姥聞言，一口鮮血險些噴出，氣息愈發虛弱。
她咬牙瞪著陳淩，心中暗罵吝嗇鬼、卑劣之徒、畜生。
“你若再罵，信不信我讓火工頭陀與百損道人收你為友？”
雖聽不見，但陳淩從她的表情判斷情緒，隨即淡淡一句話讓她心緒全亂。
許久後，天山童姥才從懷中取出一塊晶瑩白玉扔過去：“這是師父贈我的，夠了嗎？”
陳淩接過白玉，注入真氣測試，發現玉色更亮卻完好無損，滿意點頭：“不錯，就它了。
彆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不是占便宜之人，救命之恩一並算了。”
話畢，天山童姥再次震驚，強壓情緒默念清心訣，以免被氣昏。
數十息後，她終於壓製怒火，察覺水母陰姬率四人靠近，才鬆了口氣。
然而下一瞬，她發現陳淩凝視著手中的白玉，光芒漸盛。
天山童姥疑惑，終忍不住問：“你在乾什麼？這玉……”
陳淩瞥她一眼，淡然回應：“將吸來的真氣注入其中，嘗試複製一枚新的邪帝舍利。”
此言出口，天山童姥又是一陣氣血翻湧，迅速轉移視線看向水母陰姬等人。
陳淩……她已完全放棄，甚至希望水母陰姬等人儘快到來，否則她可能未被火工頭陀傷害，反而會被陳淩氣死！
徒手塑造邪帝舍利？
此事聽起來荒誕至極。
若邪帝舍利能輕易手搓，也不會引得江湖眾人覬覦。
楊公寶庫中的那顆邪帝舍利，由魔門曆代掌門與長老於生命儘頭時傾儘所有真氣，曆經數百年的孕育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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