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邪氣。
沒有殘留的能量波動。
甚至沒有一絲一毫曾經存在過任何東西的“痕跡”。
九菊一流可能布置在這裡的所有法器、祭壇、屍骸…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不是被摧毀,而是被…“抹去”了。
小張張大了嘴巴,手裡的探測器差點掉在地上。儀器上沒有任何異常讀數,仿佛這裡就是一片再普通不過的、被冰川運動磨平了的岩石窪地。
山鷹的槍口不自覺地垂下了,眼前這超乎理解的景象,讓他的戰鬥本能毫無用武之地。
李炫站在那巨大的、光滑的凹陷邊緣,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指,觸摸那玻璃化的岩麵。
冰冷。
堅硬。
無比的光滑。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沒有殘留的能量,沒有怨念,沒有信息碎片…什麼都沒有。一種絕對的“空”。
他的猜測被徹底證實了。
有什麼東西,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和力量,將這裡的“異常”徹底“修複”了。就像電腦程序自動刪除了一段錯誤代碼並平滑了數據接口,就像畫家用畫布底色覆蓋掉了一處敗筆。
乾淨利落到令人毛骨悚然。
李炫閉上眼睛,全力展開靈覺,向更深的地脈感知而去。
他“看”到了更深層的景象:原本被九菊一流邪術扭曲、撕裂的地脈,此刻竟然…被強行“撫平”了!那些破損和汙穢之處被一種浩瀚而溫和的力量悄然修複,雖然還能看到一些“愈合”的痕跡地氣運行略顯滯澀),但整體脈絡已經恢複了貫通和純淨,正在緩緩地、自然而然地吸納著昆侖山整體的磅礴地氣,進行著自我恢複。
幽冥裂隙帶來的“癌症”,被連根切除,甚至沒有留下任何疤痕。
李炫久久無言。
他終於明白,為何總部的通告會是那樣。因為從任何科學儀器和常規觀測手段來看,這裡就是經曆了一場稍大的地質擾動被解釋為暴風雪和微震)後,自然形成的景象!所有超自然的、無法解釋的痕跡,都被某種力量乾乾淨淨地“擦掉”了!
“李…李顧問…”小張的聲音有些發抖,“我們…還要繼續勘察嗎?這裡…好像什麼都沒了。”
李炫站起身,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卻異常“乾淨”的空氣。
“嗯,勘察結束了。”他平靜地說,“采集一些岩石和土壤樣本帶回去,雖然…可能也分析不出什麼特彆的了。”
他的任務,某種意義上已經完成了。黃泉眼被摧毀,甚至比他們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還要徹底。
但一個新的、更大的謎團,如同昆侖山本身一樣,沉重地壓在了他的心上。
——那出手的存在,究竟是什麼?
——它為何出手?是因為被打擾,還是某種維護“平衡”的本能?
——它是否還在注視著這裡?
——昆侖山,到底還隱藏著多少這樣的秘密?
返程的路上,三人都沉默著。
小張和山鷹是出於對未知的震驚和困惑。
而李炫,則是在思考如何向王隊長報告。
他不能說出真相。隻能基於“事實”進行彙報:峽穀經曆風暴和地質活動後,九菊一流的布置已被自然力量意外摧毀,現場未發現任何活躍的超自然現象殘留,威脅解除。
這個結論,將會被寫入正式報告,並很可能被總部采信。畢竟,它符合“官方解釋”,且有實地勘察儘管小張的儀器什麼也沒測到)和“樣本”作為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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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驚心動魄、險些讓整個小隊覆滅的幽冥危機,就這樣以一種誰也未曾料到的方式,悄無聲息地落下了帷幕。
仿佛隻是昆侖山打了一個小小的嗝,碾碎了一隻吵鬨的蟲子,然後再次陷入了亙古的沉睡。
隻有李炫知道,他們剛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而後又被一隻無形巨手,輕輕推了回來。
他回頭望了一眼那逐漸被風雪再次模糊的峽穀輪廓,眼神無比複雜。
敬畏,好奇,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渺小感。
在這座萬神之山上,人類的力量和認知,終究還是太過渺小了。
風雪依舊在昆侖山脈間呼嘯,但已失去了先前那股毀天滅地的邪異狂躁,變回了高原特有的、酷烈卻“純淨”的嚴寒。李炫、小張和山鷹三人沿著來時的車轍印,沉默地返回“雪域先鋒”兵站。
越是靠近兵站,李炫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凝重感就越是強烈。峽穀中的發現或者說“未發現”)太過驚世駭俗,那絕對的力量碾壓和徹底的“抹除”痕跡,讓他對這片看似恢複“正常”的土地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敬畏與…警惕。
兵站那扇厚重的防爆門再次開啟,溫暖的空氣和明亮的燈光湧出。王隊長和高城站長早已焦急地等候在門內。
“怎麼樣?!”王隊長一步上前,目光銳利地掃過三人,尤其是在李炫臉上停留片刻。他看到小張和山鷹臉上殘留的震驚與困惑,也看到了李炫眼中那深不見底的凝重。
高城也關切地看著他們,注意到他們身上沒有戰鬥痕跡,設備也完好,但氣氛卻異常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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