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立刻做出決斷!
他看了一眼地上滿臉恐懼和怨毒的胡兵頭領,又看了看周圍虎視眈眈卻不敢上前的胡兵。
他猛地俯下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那頭領冷聲道:“想活命嗎?”
那頭領愣了一下,連忙點頭。
“讓你的人,把所有弓箭、箭矢,還有乾糧、水袋,扔過來!然後,全部後退一裡!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李炫的聲音冰冷而決絕。
那頭領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在死亡的威脅下,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再次用胡語大聲下達了命令。
胡兵們雖然不甘,但還是依言將手中的弓箭、箭囊以及隨身攜帶的一些肉乾、水袋扔到了唐軍麵前,然後緩緩向後退去,但依舊保持著包圍態勢。
“壯士,這…”旅帥有些不解。
“收集所有弓箭和物資!快!”李炫命令道,同時腳下絲毫不敢放鬆。
唐軍士兵立刻行動起來,將胡兵扔過來的弓箭和物資快速收集起來。雖然不多,但至少補充了一些遠程武器和給養。
“現在,讓他們繼續後退!退出我們的視線!”李炫再次對頭領下令。
頭領無奈,隻好再次下令。
胡兵們緩緩退入了遠處的樹林,暫時消失了蹤影,但李炫知道,他們肯定還在附近監視。
“走!立刻離開這裡!向東南方向走!”李炫一把將那胡兵頭領從地上拽起來,用布包法錢)頂著他的後心,挾持著他作為人質,“旅帥,你帶路!快!”
“是!”旅帥毫不遲疑,立刻指揮還能行動的士兵,護著馮禦史等人,向著李炫指示的東南方向他之前判斷的相對安全方向)快速撤離。
李炫挾持著頭領,斷後。
一行人跌跌撞撞,以最快速度在密林中穿行。
大約走了一刻鐘,身後並沒有傳來追兵的聲音,看來那個人質暫時起到了作用。
李炫知道,不能一直帶著這個累贅。一旦胡兵大隊趕到,或者找到機會,他們肯定會不顧人質死活發動攻擊。
又走了一段距離,找到一處相對易守難攻的小山坳。
李炫猛地將那胡兵頭領向前一推,同時厲聲道:“滾吧!告訴你的人,再敢追來,必取你性命!”
那頭領踉蹌了幾步,回頭怨毒地瞪了李炫一眼,連滾帶爬地跑進了樹林,極速後退,很快消失不見。
“壯士,為何放了他?”旅帥有些著急。
“帶著他是累贅。嚇住他們一時就夠了。”李炫喘著氣解釋道,“我們必須趁這個機會拉開距離。快走!”
眾人不敢停留,繼續狂奔。
果然,沒過多久,身後遠處就傳來了隱約的胡語呼喝聲和馬蹄聲,追兵顯然接到了頭領,再次追來了!但距離已經被拉開了一些。
李炫等人憑借對地形的利用雖然也不熟悉,但比騎兵在林中機動性強),拚命逃亡。
直到天色漸暗,徹底擺脫了追兵的視線和聲音,眾人才敢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暫時躲藏休息。
洞口用樹枝和石塊簡單遮擋後,所有人幾乎都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巨大的疲憊感同時湧上心頭。
李炫也靠坐在洞壁上,臉色蒼白,汗如雨下。剛才的爆發和奔逃,幾乎將他再次掏空。他立刻閉上眼睛,全力調息,吸收著空氣中微薄的靈氣恢複自身。
洞內一片寂靜,隻有粗重的喘息聲。
洞內一片寂靜,隻有眾人粗重而疲憊的喘息聲,以及火把用收集到的枯枝和樹脂臨時製作)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輕響。
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巨大的疲憊感交織,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裡。殘存的十餘名唐兵幾乎都癱倒在地,抓緊時間處理傷口、喝水、啃食乾糧,恢複體力。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血汙、汗水和難以掩飾的後怕。
那位年輕的女子在家仆的照料下,蜷縮在角落,低聲啜泣,顯然還未從驚恐中恢複。
李炫靠坐在洞壁,雙目微閉,全力運轉《天罡正法》,引導著稀薄的天地靈氣和體內殘存的微弱靈力,修複著幾乎再次透支的身體。剛才那短暫的爆發和奔逃,對他本就未愈的傷勢是雪上加霜。
良久,那位年長的禦史大人在屬官的攙扶下,掙紮著站起身。他整理了一下破損臟汙的緋色官袍,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複朝廷命官的威儀,然後緩步走到李炫麵前。
他鄭重地躬身,行了一個極其標準而恭敬的揖禮:
“本官…大唐監察禦史,馮立,拜謝義士救命之恩!今日若非義士天神下凡,出手相救,我等早已命喪蕃賊之手,使團使命亦將斷絕!此恩此德,重於泰山,馮某…沒齒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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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雖然依舊有些沙啞顫抖,但言辭清晰,禮數周到,顯示出良好的教養和久居官場的沉穩。
李炫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平靜地看向他。這位馮禦史年約五旬,麵容清臒,眼神中雖有餘悸,但更多的是一種曆經風霜的堅毅和文人特有的氣節。儘管狼狽不堪,官威猶存。
“馮禦史不必多禮。”李炫微微抬手,聲音依舊有些虛弱,“路見不平,力所能及而已。況且,同是唐人,豈能坐視同胞被胡虜屠戮?”
他刻意用了“唐人”這個稱呼,既符合時代背景,也避免過多解釋自己的來曆。
“義士高義!”馮禦史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再次拱手,“敢問義士高姓大名?仙鄉何處?看義士身手非凡,氣度驚人,絕非尋常之輩。今日救命大恩,他日馮某必奏明朝廷,為義士請功!”
李炫心中微動,這馮禦史果然開始探問底細了。他早已想好說辭,淡然道:“在下李炫,乃一山野散人,自幼隨師在深山修行,鮮少涉足塵世。師門有訓,不便透露。此番乃奉師命下山遊曆,恰逢其會罷了。請功之事,切勿再提。”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將自己偽裝成一個隱世宗門的修行者,這是古代常見且相對容易讓人接受的設定,也能解釋他強大的實力和“不諳世事”。
“原來是隱世高徒!失敬失敬!”馮禦史果然露出恍然和更加敬佩的神色。唐人崇道,對於深山修行的“異人”本就懷有敬畏,李炫剛才展現的手段也確實非凡,由不得他不信。“李義士淡泊名利,更令馮某欽佩。隻是…如今國事艱難,正值用人之際,以義士之能,若肯為國效力,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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