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學成的槍抵在吳鴻光的眉心,手指扣在扳機上,微微發抖。
吳鴻光沒有躲,甚至沒有眨眼,隻是平靜地看著他,聲音低沉而清晰:
"你可以打死我,但把種子給王昆鵬,讓他走。"
楊學成的呼吸粗重,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眼前發黑。
"你他媽……"他咬著牙,聲音嘶啞,"你他媽是不是瘋了?為了一個王昆鵬,連命都不要了?"
吳鴻光淡淡一笑:"學成,你比我清楚,有些東西比命重要。"
楊學成猛地扣動扳機——
"砰!"
子彈擦著吳鴻光的耳畔射入身後的樹乾。
"我沒忘!"楊學成咆哮,眼眶赤紅,"是王慕雲先毀了你的研究!是你要把種子銀行交給軍方!"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心臟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這些年積累的怨恨、不甘、憤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你以為王昆鵬是什麼好東西?他跟他爹一樣,滿嘴仁義道德,背地裡——"
"他跟他爹不一樣。"吳鴻光打斷他,"王慕雲太理想,而王昆鵬……他至少知道,有些仗,必須打。"
楊學成死死盯著他,突然笑了,笑容猙獰而瘋狂:
"好,很好。你不是想救他嗎?行,我成全你。"
他猛地從懷裡掏出那支裝著"荒蕪"種子的玻璃管,高高舉起——
"但這些東西,誰也彆想得到!"
吳鴻光眼神一凜,在楊學成摔碎玻璃管的瞬間撲了上去!
兩人重重摔倒在地,玻璃管從楊學成手中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啪!
林晚穩穩接住了它。
楊學成愣住,隨即暴怒:"林晚!你敢——"
林晚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緩緩將玻璃管收入懷中:"楊先生,抱歉,我的雇主始終是吳先生。"
楊學成如遭雷擊,隨即慘笑:"……好,真好,連你也是他的人。"
他猛地推開吳鴻光,踉蹌著後退幾步,突然從腰間拔出另一把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學成!"吳鴻光厲喝。
楊學成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眼神空洞:"吳鴻光,你說得對,有些東西比命重要……"
他頓了頓,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什麼都沒有說,有點賭氣的樣子,如果你真覺得所有人所有事都比我重要,那我就像王慕雲一樣,永遠的消失在你的世界裡,讓你知道,我楊學成也很重要。
密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王昆鵬帶隊衝進營地,槍口警戒地掃過四周。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楊學成仰麵倒在血泊中,胸口一個猙獰的彈孔仍在汩汩冒血。
而跪在他身旁的,竟然是……
"吳先生?你怎麼在這?"王昆鵬的聲音裡帶著不可置信。
吳鴻光緩緩抬頭,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病號服上沾滿了血跡。
兩人視線相撞,空氣仿佛凝固。
王昆鵬的槍口下意識抬起,對準了吳鴻光:"你殺的?"
吳鴻光沒有回答,隻是疲憊地閉了閉眼。
林晚快步上前,擋在兩人之間:"王隊長,楊學成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