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為了印證方稷的話,當天下午就出了狀況。
筱枳紅著眼睛衝進辦公室,手裡攥著一把被扯斷的數據線:"方教授,出..事了......剛剛我去取儀器的檢測數據,發現有人把我們的監測儀器破壞了!"
鐵柱"騰"地站起來:"誰乾的?"
"不知道......"筱枳的聲音帶著哭腔,"但我聽見有人說,說這些機器就是來監視他們的......"
方稷和鐵柱趕到現場時,幾個維吾爾族工人正圍在損壞的儀器旁竊竊私語。看到他們來了,人群立刻安靜下來,眼神中透著戒備。
"這是怎麼回事?"鐵柱強壓著火氣問。
一陣沉默。最後是年紀最大的庫爾班開口了:"方教授,我們不是故意的。但這些東西......"他指了指地上的儀器,"整天"滴滴"響,誰知道是不是在偷聽我們說話?之前放的電影,我們都看了,有些東西就叫錄音機,要是信不過我們,可以不用我們,但我們不是犯人,你們不能監視我們。"
方稷蹲下身,仔細檢查著被破壞的設備。這不是簡單的失誤造成的損壞——數據采集器被刻意砸爛,傳感器線路被整齊地剪斷,顯然是有人蓄意為之。
"庫爾班大叔,"方稷儘量讓聲音保持平穩,"這些儀器隻是用來監測土壤濕度和溫度,跟監聽沒有任何關係。"
"那為什麼說明書都是漢文?"人群後麵傳來一個聲音,"為什麼每次調試都要背著我們?"
鐵柱剛要反駁,方稷抬手製止了他。這個問題像一記悶棍,讓他突然意識到:技術共享的透明度還遠遠不夠。
接下來的幾天,暗流逐漸浮出水麵。
漢族技術員抱怨工具經常莫名其妙失蹤;維吾爾族工人則私下傳言基地要裁員,優先裁掉少數民族;食堂裡剛緩和的氣氛又變得微妙起來,人們開始重新按民族分開坐,甚至氣氛比原來更加劍拔弩張。
最嚴重的事件發生在周五的主麻日。當大多數維吾爾族工人去做禮拜時,幾個漢族技術員擅自調整了滴灌係統的程序。等工人們回來時,發現他們精心培育的苗圃被淹了個透。
"我們隻是優化一下灌溉方案!"技術員小張辯解道,"誰知道他們的苗床排水沒有做好......"
阿不都氣得渾身發抖:"那是沙棘幼苗!需要嚴格控製水量!你們連問都不問就......"
眼看衝突就要升級,方稷當機立斷宣布全體停工兩天。
晚上,方稷獨自在辦公室裡整理著近期發生的一連串事件,他想過人多可能會有一些問題,但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矛盾和問題。鐵柱推門進來,臉色灰敗。
"方老師,我查清楚了。"他頹然坐下,"有人在外散播謠言,說我們要把核心技術都收歸漢族技術員管理,維吾爾族工人以後隻能乾苦力活。"
方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查到源頭了嗎?"
"還沒。"鐵柱搖搖頭,"但肯定不是空穴來風。有幾個維吾爾族的小夥子性子直,說話的篤定口氣,明顯是聽了什麼人的挑撥離間,認死理了。我把他留下問了他都聽到了什麼,他把話都說了,但是就是死活不說從哪聽到的。"
方稷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些言論看似在為維吾爾族工人"打抱不平",實則處處煽動對立情緒。更令人不安的是,挑撥的人對基地內部情況了如指掌,甚至可能就是基地的工人。
"去把艾爾肯請來。"方稷合上筆記,"要快,但彆驚動其他人。"
當艾爾肯聽到鐵柱說的事情,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不是我們的人乾的!這些說法太惡毒了......這個人肯定是有陰謀。"
"我知道。"方稷點點頭,"但這個人很了解我們基地的情況。艾爾肯,你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來過?或者誰特彆關心我們的技術細節?"
艾爾肯苦思冥想,突然拍了下大腿:"上個月縣裡來了個記者,說是要報道我們的治沙成果。他特彆關心育苗技術的產權歸屬,還問了好多漢族和維吾爾族工人的待遇對比......"
鐵柱和方稷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什麼。
"小王說過,"鐵柱回憶道,"那個記者一直追問他"核心技術是不是掌握在漢族專家手裡"。"
方稷站起身,在狹小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這事不簡單。"他終於開口,"鐵柱,明天一早你去縣裡找安全部門的同誌。艾爾肯,你悄悄了解一下,最近還有誰接觸過這個所謂的"記者"。"
"那基地這邊......"鐵柱擔憂地問。
"正常開工。"方稷的目光變得堅定,"但要加強各環節的監督。特彆是技術資料,必須實行雙人管理製度——一個漢族同誌和一個維吾爾族同誌共同保管。"
鐵柱欲言又止:"方老師,您覺得這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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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不好說。"方稷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有人不想看到我們團結,不想讓這片沙漠真正變綠。"
夜風吹動窗簾,送來遠處沙丘的氣息。在這看似平靜的綠洲裡,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方稷清楚,比起肆虐的風沙,這些隱藏在暗處的敵意更加危險,也更加難以防備。
第二天清晨,鐵柱騎著摩托車趕往縣城時,基地裡的氣氛已經變得微妙起來。工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看到方稷走近就立刻散開。
方稷裝作沒察覺這些異常,照例去苗圃巡視。剛走到半路,就被古麗攔住了。
"方教授,"她壓低聲音,眼睛紅紅的,"昨晚有人往我宿舍門縫裡塞了這個。"她顫抖著遞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紙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叛徒!幫著漢人欺負自己人!"角落裡還畫了一把滴血的匕首。
方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古麗是基地裡最優秀的維吾爾族技術員之一,一直致力於雙語技術手冊的編寫。這樣的威脅,明顯是要阻止民族間的技術交流。
"彆怕,"方稷把紙條折好放進口袋,"今天起你搬來女技術員宿舍住,和筱枳她們一起。"
古麗咬著嘴唇搖頭:"不行,這樣他們更會覺得我......"
她的話沒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方稷快步趕過去,看見阿不都正和幾個漢族技術員對峙,地上散落著被撕毀的技術圖紙。
"怎麼回事?"方稷厲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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