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林衝正愧疚於沒能多照顧兩位娘子,好不容易抽了個空,去與快要臨產的慧娘增進感情,屁股還沒坐熱,朱貴便帶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上山,需要請他前去相見。
林衝聞知消息,心下很是疑惑,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值得大家夥這般重視?
待聽了此人名叫許貫忠之後,林衝啊呀一聲,再不耽擱,起身匆匆隨那送信的嘍囉趕來聚義廳。
貞娘和慧娘看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中雖然有些委屈,但知道大事為重,夫君這般反應,想來此人要麼是大有來頭,要麼就是對梁山很有用處。
因此,姐妹二人相視一笑,便不去責怪林衝,隻互相噓寒問暖,集中心力在肚中寶寶身上。
林衝急匆匆趕來聚義廳,見聞煥章、蕭嘉穗、盧俊義、燕青等人正接待著這個他早就有意招攬,但卻不得時機的一等一的高人許貫忠。
此人名頭雖然不顯,但是本事卻是無人能及的。
此人兵法、武藝、謀略樣樣精通,琴棋書畫無所不曉,精通契丹、女真、黨項、吐蕃、蒙古各國語言,端的是文武全才。
最難得的是深曉天下地理,曾遍遊名山大川,盧俊義、燕青都稱他"活地圖"。政和年間,曾應武舉,得了個武狀元。
如此大才,卻不曾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在彆人看來,實在可惜。但是林衝知道,當今朝廷上昏下奸,烏煙瘴氣,根本不是有識之士能施展本事的時候。
許貫忠此人的處世哲學,本就獨特,隻要守住自己的原則,既不去同流合汙沆韰一氣,也不憤世嫉俗強求世上任何事物都絕對公平,不被種種外界因素左右自己的情緒,隻隱居鬨市之中,逍遙自在。
隻是這樣一個全能而又有避世之心的高人,如何會主動來拜訪梁山泊,來見自己這個世人眼中的賊寇?
林衝帶著疑惑,上前跟許貫忠見禮道:“不知是久聞大名的貫忠先生大駕光臨,林衝有失遠迎,怠慢貴客,實在慚愧,還望先生恕罪。”
許貫忠見林衝前來,雖然沒有多大情緒波動,但還是站起身來等待。
此刻聽林衝如此謙恭有禮,姿態放得很低,頓時客氣道:“林教頭言重了,是在下不請自來,叨擾了教頭,還望莫怪。”
“哪裡哪裡,先生能不顧及我等賊人名聲,磊落前來,我等實在是受寵若驚,隻不知先生此來,有何見教。”
林衝是打心底意外許貫忠的到來,因此心裡不敢多想,隻好發問。
許貫忠見林衝急切神色,有些意外道:“在下此來,一是看看盧員外和燕青兄弟,遭遇了這場劫難,上山不知過得如何。
二是久聞梁山泊替天行道義舉,為國為民壯誌。往日不知是何等模樣,大名府一次公審大會,勾起在下好奇心,因此特來領教一番梁山作風。”
林衝聞言道:“原來如此,盧師弟和燕青兄弟遭了這場劫難,雖然以往那富足安逸的日子一去不返,但卻有了更為高尚的追求。
現今盧師弟為我梁山馬軍頭領,一身武藝正是有了施展之時。
燕青兄弟天生技巧,八麵玲瓏,多才多藝,正是難得的情報人才,已經領了任命,不日就要趕去東京充當耳目。先生心憂好友,不辭勞苦前來探看,正是情深義重之人,在下佩服。”
許貫忠擺手道:“林教頭不必如此謙遜,隻把在下當個朋友看待就是。
在下雖然有些薄名,也學得些微末本事,但卻蹉跎歲月,一事無成,跟林教頭的大手筆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如今既然上來梁山,便打算在此多待一段時間,看看豪傑風采,領略英雄豪情,也算是興之所至,求之所得。”
“先生不嫌棄便好,林衝自然求之不得!”
林衝再次客套一句,見寒暄得差不多了,才問起立在許貫忠身後兩人姓名。
許貫忠道:“此乃蔡氏兄弟,哥哥鐵臂膊蔡福,弟弟一枝花蔡慶。此番大名府被打破,梁世傑被處刑,新官未到,城中秩序不順,人事不明。
因此二人往日差事做起來也沒了味道,前番領略了教頭雄風,梁山威名,又知在下要前來,因此請求引薦,願投梁山入夥。”
林衝聞言,喜道:“原來是二位賢弟,林衝失禮,還望莫怪!”
二人見說,當即拜倒在地道:“小弟蔡福蔡慶)拜見林衝哥哥,慕名來投,彆無長處,還望兄長莫要嫌棄,甘願充當馬前卒,為哥哥效勞。”
林衝見說,拉起二人道:“二位賢弟莫要過謙,你二人的本事,我早知道。此番上了梁山,就請坐一把交椅,自有用處。”
二人聞言,俱是一喜。
原來他二人都是大名府兩院押獄兼行刑劊子手,哥哥蔡福為大押獄,弟弟蔡慶為小押獄。
這蔡福因殺人手段高強,從無過錯,人呼"鐵臂膊"。
蔡慶亦是有名的劊子手,他生來愛戴一枝花,人稱"一枝花蔡慶"。